第一章 醒了[第2頁/共3頁]
“表女人可算是醒了!”畫梅堆著笑,一屁股在床沿邊坐下,“您這一落水呀,可把府裡上高低下都轟動了,夫人急得不得了,滿心都掛念著您,隻是本日府裡有客,夫人實在走不開,就讓奴婢過來了。
顧雲錦是被凍醒的。
本來就是靠著徐家用飯的,顧雲錦拿得哪門子的喬?
她才莫名其妙地回到十年前,全部腦筋還渾沌著,但她還是記得,那年落水,直到三天後的月末,北三衚衕裡纔來人看她,且涓滴不曉得她落水的事情。
要死就從速死了,早死也好早投胎,苟延殘喘有個甚麼意義?
畢竟在冷水裡泡了一回,又昏睡了一個多時候,顧雲錦的神采廖白,嘴唇都冇多少血氣,看起來病怏怏的。
看來,還是離死不遠了。
這冷不丁的開口,讓畫梅一下子怔住了。
聞聲,顧雲錦才緩緩抬起了視線,視野落在念夏身上,她一下子就懵了。
聞言,畫梅眉梢一揚。
“畫梅,”顧雲錦睨了她一眼,道,“我落水了,舅娘有讓人往北三衚衕裡帶話嗎?”
也活得痛快些。
“你這麼忙的呀?”顧雲錦歪著腦袋看她,見畫梅點頭,她撇了撇嘴,“那你剛纔在門口和念夏東拉西扯甚麼?有這個工夫,不如走一趟北三衚衕。”
您醒了就好,夫人說了,隻要您平安然安的,甚麼事情都不打緊……”
很快,腳步聲倉促而來,念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,幾分衝動幾分謹慎:“女人醒了?醒了就好,可急死奴婢了。”
念夏前腳剛出閣房,畫梅後腳就出去了。
她對侍郎府的喜好,在那十年裡,全被孤負了。
閔老太太數十年如一日地看徐氏不紮眼,徐氏要依著孃家用飯安身,自不敢再到閔老太太跟前露麵,怕老太太看著她就來氣,平白起爭端。
顧雲錦曉得徐氏的設法。
“念夏。”顧雲錦喚了聲,就這麼兩個字,她的嗓子就燒得慌。
內心再不滿,畫梅嘴上也不能直直刺顧雲錦,她清了清嗓子,皮笑肉不笑:“表女人,夫人那邊還等著奴婢做事呢。”
從冇傳聞過,迴光返照還能有第二回的。
她但是夫人身邊的大丫環,憑甚麼給一個表女人做跑腿的?
再者,顧雲錦與徐氏不睦,不把北三衚衕掛在嘴邊,突得聽她提起來,畫梅都有些回不過神。
可現在,顧雲錦看到的念夏,那張麵龐嫩得能掐出水來。
真是不法!
她閨中愛蘭,最喜好這插屏,住的院子也叫蘭苑。
徐氏不往侍郎府裡來,顧雲錦倒是一月裡有兩旬住在蘭苑裡。
彼時顧雲錦與徐氏水火不容,天然是以歹意推斷徐氏,以為是徐氏用心的,等人走了,還氣得一整天吃不下東西。
顧雲錦重新躺歸去,摟著錦被想,既然投個好胎是冇戲了,那這一回就活得悠長些。
她不由細心看了看顧雲錦的麵色。
顧雲錦攥緊了被褥裡的手,眼底滑過一絲調侃。
彼時她年幼,隻想與徐氏擰著來,徐氏與孃家有衝突,她就與侍郎府來往,總歸是膈應死繼母拉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