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五回 梵王宮焚亡國女 庖丁謊稱蜀中人[第1頁/共3頁]
不,美玉有價,美人無價!
今王室式微,諸侯並起,中原各國相互兼併,荊國地狹,如同裂穀,縱橫數百裡,上代荊侯為開疆拓土,早視蜀國作案上羔羊。
其他人見狀,也忍不住笑,一行人在銅鈴之聲中返回後苑。
“容mm,還未洗儘?”
薑白心頭腹誹,胡扯道:“梵王宮殿夜鳴鐘,西蜀無道逆臣從,不瞞浣娘,小的亦是蜀人!”
“怎管權貴傾何人,小妹百日香閨待。”
石入水,水花四濺,浣娘猝不及防,嚇了一跌,腳下冇個穩妥,一頭落入水中。
話至悲傷處,浣娘音似哽,字如咽,一行清淚滴水間。
莫不是裙拖得環佩叮咚,
“梅花?”
可惜申屠乃一介武夫,性殘而桀驁,如其名,大造殛斃,搜刮民脂民膏,建功德碑,建美宮室,豪華淫逸,無所不作!
莫非此花乃心儀之人所贈?
抓了個正著,薑白隻覺麵上無光,悻悻道:“恰是。”
浣娘一轉頭,人已上了橋,晃過神來,本身身上還披著一件大襖,將大襖拿起,襖裡落下一瓣梅花,梅花平齊,白粉亮麗,留不足香。
“嬌女浣衣待君來,唯恐公子偶然采。”
“公子府竟然有此等美人?”薑白心神俱震,彷彿偶遇一塊希世美玉。
浣娘你一言我一語,媚陽斜下,波光當中,女容泛動,有人喜從心來,有人愁緒難當,一時竟難分悲喜。
薑白貴為公子,自小受儒學浸禮,曉得六藝經學,那浣娘口中念詞,用搗衣槌敲石,收回清響,倒彆有一番滋味。
“水淋淋,濕了一身,實在不順!”薑白苦笑一聲,轉頭瞧去,正見那浣娘麵貌。
莫不是那梵王宮殿夜鳴鐘。
公子府奉養之女足有百人,端茶遞水,清淨院落,顧看起居,人各儘其責,此處乃公子府後苑,侍女於水中浣紗,必是府中的浣娘。
蜀人好樂,喜悲皆能成曲,故樂工扶匡作了一曲,名曰“梵王宮”
浣娘回魂,怒道:“橋石是你扔的?”
“姊先回。”石墩上,一女子輕聲道。
薑白非蜀人,卻知此曲,國恨家仇,展轉聚散,令聞者痛出淚腸呀!
一炷香後,紗已浣淨,浣娘將紗置入盆中,起家歸去。
自古美人愛花,君子好劍,花為陰,劍為陽,花為柔,劍為剛,今怎有人棄劍而捧花?
浣娘心料,此廚子黥了麵,來往不便,今司寇奉君上命嚴查至公被毒一案,以他這副尊容,不免被人所歧,方纔從膳房跑來這女宮後苑。
一人橋上走,一人河邊回。
濕了身子,北風灌起,薑白隻覺冷意砭骨,便道:“告彆。”
莫不是風吹鐵馬簷前動,
“容mm心念情郎,莫要掃了人家的興趣。”稍年長的浣娘捂嘴戲笑。
荊侯知那蜀君安閒吃苦,不圖進取,蜀中諸將早有謀篡之意,遂派一親信入蜀,皋牢蜀國大將軍申屠,與其裡應外合,將蜀君逼死,一把火將梵王宮燒成灰燼,宮中千人,無一倖免。
將外套脫下,薑白縱身一躍,從橋上鑽入水中,斯須間,將浣娘托住,腳下一用力,踏著石墩從水中躍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