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回 午門斬馬公子白 誓入臨淄顯風采[第1頁/共4頁]

薑白唏噓一聲：“吾歸爾已亡，悲哉！”

百餘騎入臨淄，有劉誠之將令在手，莫說守城將士，即算公卿大臣，也不敢禁止於他。

王宮設三門，前有端門，午門，太和門。

“也罷，隨你入宮。”薑白回聲，剛欲隨寺人入宮，百騎中走出一人，道：“公子莫忘一事！”

門豪闊寂靜，門內兩側鋪成廊廡，端門在前，午門以後，世人過了端門，在午門前停下。

現在公子白午門斬馬，將馬屍賜於他們，這實在過分貴重，堪比令媛呀！

劍斬馬頭，滾燙的馬血飛濺，落在青銅獸麵上，照的薑白如一尊血人，戾煞非常！

“莫不是久居北狄的公子白？”

薑白躍上馬，未看呼延單一眼，頂著北風，緩緩行入午門。

青年躍上馬來，捧起一柸新雪，往口中猛塞，整張臉凍得紅通，嘴角發紫。

劉誠之暗道不好，當年君上送子入北狄，歸鬼方育養，世人瞭然，此舉名為過繼，實則為質。

“猖獗！”徐寺人怒道：“此乃玉芙宮公子，還不放行！”

“民有柴米難，君有悲歌事，皆不易啊！”

兩位公子出身崇高，少見兵器，況乎血淋之景？

此人非山林野士，乃北狄三大豪族呼延氏以後，鬼方裘座下四大將之一，呼延單是也！

“公子遠奔百裡，回朝賀壽，必也乏了，不如先進宮中養息，待大典開端，再入廣元殿麵見君上。”徐寺人道。

一時候，兩民氣神俱震，躲在城樓背麵喘著粗氣。

當年，薑白由季玄和劉誠之護送進北狄，邊疆士卒無不震驚，深年以來，每逢兩軍摩擦，欲動兵戈，薑白必從北狄出，行至靈州城，勸戒兩國罷兵言和。

“吾不回也！”薑白翹首以望，諾大的王宮近在天涯。

恰逢呂公壽誕，北狄首級鬼方裘特準薑白入臨淄道賀，以行多年未行之孝道。

“可須為公子備回程之馬？”徐寺人驚魂不決，半響後，方纔想起此事。

“多年不回，臨淄分外富強了！”青年一襲墨黑胡服，緊身窄袖，髮束起，挽於項後，上插一根棕木髻。

徐寺人道：“林寺人三年宿世疾死了。”

禁衛軍乃君上私兵，年有一次能食肉，就連大夫，也不見得日日能食肉。

自西燕與北狄戰事停歇，臨淄城少有戒嚴，因薑武有令，準予北狄販子入臨淄行事買賣，故而在臨淄城內，已撤三道兵線，隻留百十人扼守四個城門。

劉誠之隻覺脊梁砭骨，趕緊朝寺人使眼色：“寺人，還不隨公子入宮？”

士卒回稟後，寺人已至午門外，籌辦驅逐遠來之客。

馬蹄飛踏，一行人橫穿臨淄城，一起無人反對，半柱香工夫便到了王宮以外。

薑白環顧四周，見世人害怕，噤若寒蟬，不由大笑一聲，拔劍而起，躍步上前，隻見一道寒光映雪，隨行的那匹駿馬已身首異處。

他左臉貌柔膚白，似有病容，右臉不示人，戴一銅麵，隻暴露雙目。

而在廣元殿外的白玉階上，一青年身穿朝服，頂風對望，將午門之景支出目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