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7章 聽候發落[第2頁/共4頁]

“先回堆棧措置傷口。”蕪歌斂眸，對心一和十九說，便領著兩人往外走。

她斂眸，曲肘掙開桎梏本身的度量。

這麼多年來，她很少認識到心一的存在，可這個佛前的赤子卻一向是保護她，與她如影隨形的人。她對他的保護，習覺得常到感覺理所該當的境地。

蕪歌隻感覺眼眶酸澀難耐，唰地就眼淚決堤，啪嗒啪嗒砸在那張灰白的臉上：“心一，對不起，對不起……”她喃喃地反覆了好多句對不起，早顧不得男女大防，一手攬住心一，一手急亂地為他擦拭嘴角。

蕪歌不想粉碎大仇得報的大好表情，報仇最劣等的是殛斃，她要的是戮心，就像她的仇敵對待她那樣。她要逼得仇敵一點點落空，直到落空統統，痛不欲生又求死不能。

“拿人！”

義隆垂眸看著她，心底萬種情素翻湧，卻話到唇邊難以開口。

“大夫！”蕪歌深吸一氣，也顧不上臉上的淚痕，隻對車簾外頭揚聲。現在，大夫正在前麵的馬車給天子陛下包紮，那裡有空顧及背麵的人犯？十九的傷口還是婉寧包紮的。

他聽到她的聲音好是焦心。那扇後門，像一幅畫框，畫裡的那對男女瞧著非常班配。小幺生得絕好，彷彿和哪個男人站在一起，都是絕美絕配。他苦笑著捂住肩。

“站住。”義隆的聲音穿過後門，清冷地響起。

蕪歌隻淡瞥她一眼，連聲音都是平淡的：“擦乾眼淚，隨我們一起。”

此行，除了十九，混入宋境的暗衛不過五人。她早已嚴令她們守在暗處，不到萬不得已，毫不能現身。

以己為餌，逼邱葉誌本相畢露、身敗名裂，固然不比料想的順利，卻也達成了目標。她早不是阿誰為了哪個男人的至心，而恨不能以心相許的少女了。

現在，小幺竟在大庭廣眾之下，撕毀了他的胡想，這當真是比死還尷尬難耐的抨擊了。

蕪歌褪去端倪的錯愕，清冷地看著他。才年幾未見，卻彷彿隔世。她算準了他在建康，得知她的行跡，必定是要趕來的。方纔那幕，是預猜中的凶惡，讓她料想以外的是阿車會以身護她。她隻在十六歲之前，有過那樣癡傻的自傲，阿車當她如珠如玉，愛她如己。

對於阿車，她的手腕也是一樣的。她禁不住心底湧起酸澀的哀思，臉上的笑容卻燦若桃紅：“你不是一向攛掇著嫂嫂修家書催我返來嗎？我現在返來了，你總不見得就由著邱葉誌把我給殺了吧？本日隻是個開端。”

這一口烏血吐出，心一神采褪作灰白。

蕪歌倒是止住掙紮，抬眸清清冷冷地看著他，不覺得意地勾了唇：“怕死，我就不會返來了。坐以待斃，不如主動反擊。”那雙澄亮的美眸，染了勝利者的光芒，她的笑容裡還是另有昔日阿誰小丫頭俏笑時的滑頭和靈動：“本日，哪怕我死了，他也輸得一敗塗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