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0章 義無反顧[第1頁/共4頁]
蕪歌手中的團扇頓住。她抬眸,微愕地看著月媽媽。
蕪歌繞到小傢夥另一側,坐了下來。
這頓飯,較之三日前,氛圍要好一些,隻還是是怪怪的。
蕪歌頓在幾步開外,心底湧生出一股恨不能抽那小子小屁屁的打動。
“蜜斯唷!”月媽媽目睹天氣不早,急得熱鍋上的螞蟻,也顧不得尊卑有彆了,上前靠近低聲打斷那哼唱,“宗總管固然能拖上一些光陰,可——”
太華殿,太華池,水汽氤氳。盛暑是不宜泡熱湯的。隻是,這太華池當真有些靈氣,到了夏季,湯水竟帶了點地下水的清冷,半點不似夏季裡的溫泉。
晌午的驕陽如焰,平城宮像座蒸籠。殿外,知了聒噪地叫著。殿內,加了冰,倒感受不到熾烈,隻氛圍因為拓跋燾的俄然到來,變得有些壓抑。
老媽媽隻得苦歎一氣,點頭拜彆。
“晃兒想父皇了吧。父皇也想晃兒了。”拓跋燾抱起兒子徑直走向膳桌,安設好兒子,他才落座,一股腦兒地舀了好些菜盛入兒子的布碟,“好好用飯。”
蕪歌走過來,伸手想喂兒子,卻被止住。
她說完,意興闌珊地撂下團扇,順手摸起枕邊的一卷書,垂眸看了起來。
這回,蕪歌垂眸,舀起一口冰鎮蓮子湯含在嘴裡。她不再是阿誰謀心謀情謀取後位的阿蕪了。她想做回骨子裡寧缺毋濫的徐芷歌。固然是婊裡婊氣,作天作地,可她要的是經心全意。即便她站在原地,阿誰男人也義無反顧地馳驅全程。
蕪歌瞧著小傢夥眯著眼睡了去,總算抬眸看向老嬤嬤了。她邊說,邊有一搭冇一搭地搖著團扇:“我的性子,媽媽最清楚,不必多言了。退下吧。”說完,便又垂瞼,打量起兒子的睡顏來。
“哎,老爺最後抬文姨娘進門就是跟夫人負氣,可厥後你也瞧見了。”老媽媽的眸子泛著清淺的水霧,暗歎道,“男人的心,最是經不住磨練的。這話是夫人說的。”
……
就在他血氣翻湧,愁悶難紓時,女子赤足的腳步聲由遠及近,踏著水汽款步而來。
“親親。”小傢夥古靈精怪地捧著父親的臉,一左一右親了兩口,扭頭笑對蕪歌,“娘,親親。”
這五年,她目睹了多少個鼎盛家屬的昌隆與毀滅,那些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,並不值得她耗經心血去策劃。
他閉目凝神著,可心煩氣躁,腦筋亂糟糟的,一時煩惱阿蕪會不會來,一時又愁悶她不來該如何,來了又該如何……
第三日的晚膳時分,拓跋燾自發已經啞忍到了極限。他擱下銀箸:“阿蕪,你就冇話對朕說嗎?”
而蕪歌已斂眸,文雅地傾身,為兒子揩去唇邊的湯汁。
拓跋燾隻覺心如擂鼓。跟著那腳步踏入湯池,蹚著水波輕柔怯怯的靠近,他的心近乎懸到了嗓子眼。嗓際的消渴和窒悶,是難言的嚴峻和歡愉。他乃至聽到女子的呼吸浮在水波上,跟著腳步蹚起的瀲灩一寸寸地舔舐著他的心房。
陪侍在一側的月媽媽和婉寧,一臉焦心。
“噓——”蕪歌眸子都未抬,隻手中團扇搖得遲緩了幾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