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0章 義無反顧[第2頁/共4頁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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蕪歌怔然。拓跋燾統共就六哥兄弟,除了反叛被軟禁的新興王,餘下的五個兄弟都要選送一個兒子過繼來皇家。如許的口諭,可謂石破天驚,宗室朝野不知要如何解讀。必定是要民氣惶惑的吧。
可她另有塵凡拘束,晃兒和徐府缺不得她,她還做不到兩袖清風,蕭灑儘情。
拓跋燾隻感覺耐煩在一點一滴地耗儘。膳桌上,他一日焦灼過一日。他不懂,為何他都做到這般地步了,這個女子還是無動於衷。她是鐵石心腸嗎?朝堂上因為過繼皇子而掀起的軒然大波,她不該不知。
她說完,意興闌珊地撂下團扇,順手摸起枕邊的一卷書,垂眸看了起來。
老嬤嬤噎得張了張嘴,杵了半晌,才麻著膽量多言道:“蜜斯您說的冇錯。夫人進了門後,是為家中妾侍的事跟老爺鬨過彆扭的。這怕是夫人最悔怨的一件事了。要不哪有文姨娘進門的事啊。”
蕪歌微頓,在老媽媽殷切的諦視下,卻還是冥頑不靈地拂了拂手,隻語氣溫和了些許:“多謝媽媽體貼。我自有主張。你退下歇著吧。”
蕪歌走過來,伸手想喂兒子,卻被止住。
她累了,倦了。
拓跋燾坐靠在湯池裡,水波淺淺地舔著他的肩。水波潺潺,耳畔滴答滴答的水聲,聽著好不聒噪。
赫連吟雪蹚著及腰的湯水,在水麵淹冇衣衿那刻,雙手重顫著解開了腰帶。麵前的男人顛覆了她的母國,殛斃了她的嫡親,她卻不得不恬不知恥地投懷送抱。她微仰著下巴,透著絕望的斷交,伸手攀附上阿誰男人的肩……
陪侍在一側的月媽媽和婉寧,一臉焦心。
蕪歌倒是不緊不慢地喂著小傢夥。
她清楚就是婊裡婊氣,權也要,情也要,名也要,份也要……
“纔不。”小傢夥緊緊摟住皇父的脖子。父子倆除了拓跋燾出征的光陰,幾近是形影不離的,蕪歌回宮後,父子倆固然不再像連體嬰,倒是每日都相見的。眼下固然隻彆離了三天,對小傢夥而言倒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。
如許的世道,女子的崛起莫不是要憑藉於有權有勢的男人。
第三日的晚膳時分,拓跋燾自發已經啞忍到了極限。他擱下銀箸:“阿蕪,你就冇話對朕說嗎?”
“噓——”蕪歌眸子都未抬,隻手中團扇搖得遲緩了幾分。
這五年,她目睹了多少個鼎盛家屬的昌隆與毀滅,那些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,並不值得她耗經心血去策劃。
“蜜斯!”月媽媽倚老賣老地開了口,卻被自家蜜斯抬眸平淡的一記眼神,給嚇退了歸去。
那夜,她與拓跋所說的統統,既有機心也是至心。
而蕪歌已斂眸,文雅地傾身,為兒子揩去唇邊的湯汁。
就在他血氣翻湧,愁悶難紓時,女子赤足的腳步聲由遠及近,踏著水汽款步而來。
蕪歌抬眸,觸及那兩道熾熱的目光,她微微斂眸,心如明鏡卻一臉莫名以是地點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