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4章 不堪為後[第1頁/共4頁]
“你——”拓跋嗣又動氣了,瞋目盯著兒子。
鏗地一聲,是殿門被撞開了。
十七不卑不亢地跪下稟道:“皇後孃娘恕罪,奴婢奉侯爺之命,要寸步不離地守著蜜斯。”
蕪歌實在早有不祥的預感,坐實了擔憂,倒也安然了。她清淺地笑了笑:“既然如此,哥哥不如回府吧。”
放過她的家人,算嗎?明顯是不算的。
蕪歌笑了笑:“皇後孃娘隻是想跟我說幾句家常貼己的話。你歸去後,就照實奉告哥哥,哥哥不會見怪你的。”
拓跋燾周身的怒意收斂了一些,卻端起了常日裡吊兒郎當的架式:“兒臣不得詔就入宮,也不是一回兩回了。兒臣不受管束,自幼便是如此。父皇何必為了這麼芝麻豆點的事動氣?這天下也不是兒臣要管的,是父皇耳提麵命著要兒臣管的。”
姚皇後看一眼皇上,到底還是笑著道了聲,“免禮。”
姚皇後拖長調子,扣問地看向拓跋嗣,故作難以開口的難堪模樣:“事關我大魏皇室的臉麵,拓跋家是決計容不下有失婦德的女子的。”
正殿,坐著的不止姚皇後,另有稱疾不見外甥的皇上拓跋嗣。殿內,服侍皇後的宮人比平時少了很多,隻留下兩個最貼己的。
隻是,如許的景象,當真是罕見。拓跋嗣還未曾駁過外甥求見的摺子。
他在逼她。
“等你返來,阿車。”
蕪歌隻感覺可鄙。她的聲音還是清冷:“皇後孃娘,殿下是您一手帶大,您想拉攏殿下與姚蜜斯親上加親,也是人之常情。臣女萬分瞭解。但娘娘不能為了拉攏侄女的姻緣,就粉碎臣女的閨譽。”
黴運當真是追著人來的。
姚皇後的麵色變了變。好個刁鑽的丫頭。她乞助地看向拓跋嗣。
是阿車的親筆信,隻要寥寥幾字。
“小幺,彆混鬨了。隨朕回建康,你想要甚麼,隻要朕辦獲得的,都依你。”
心一憂心腸看向蕪歌。
凡是他在信中能給她承諾,放過她的家人和族人,她或許再是不甘不肯,也會回建康。可現在,這算甚麼?
那嬤嬤會心,上前一步,福了福:“劉蜜斯,請吧。”
她的呼吸像被炙烤在熱誠的燎原之火上。她聽到姚皇後裝模作樣的和順答覆,“臣妾原是怕鬨出動靜來欠都雅。既然皇上都發話了,臣妾自當遵旨。”
殿門鏗地合上那刻,蕪歌的心莫名地動了震。
心一噎住,道不清心底酸澀的滋味,到底是憂心還是失落:“那我就在此處等你。”
十七雖不甘心,卻隻能聽話地跟著嬤嬤拜彆。
淩晨,宮裡傳來皇後孃孃的口諭,宣永安侯府的嫡蜜斯入宮。這原也算不得甚麼希奇的事。皇後孃娘間或是會宣臣子家的女眷入宮相陪的。隻是,蕪歌與姚皇後夙來算不得靠近。又值徐家入罪被囚的時候,大師不得不謹慎一些。
“父皇,母後,你們這是在做甚麼?那些不曉事的主子嚼舌根,也能信?”
燭光下,她閒坐了整夜。拂曉時分,她纔拿起那張信紙,扔進炭爐裡燒作灰燼。
拓跋燾惡狠狠地看了她一眼,卻又扭過甚去,對著拓跋嗣和姚皇後道:“不消驗了,左不過是兒臣等不及大婚,情難自已犯了混罷了,有甚麼好驗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