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古鏡[第1頁/共3頁]

正糾結間，內裡的人已經發覺到了他，朗聲道：“請進。”

一聽要把鏡子給他，李瘸子又有點捨不得，略一遊移，那中年男人已經看在眼裡，雙眉一橫，眼看又要發作：“如何，還想拿歸去換一家店再賣？”

李瘸子被嚇了一跳，急的將近哭出來：“我說實話，說實話，我上山放牛，在溪邊洗手時撿到的，就在溪底，卡在一塊石頭上麵，不是盜的，我就一淺顯農夫，哪有那膽量，求你們不要報警抓我……”

“這家太小，給不出好代價……這家太大，店大欺客……這家老闆染黃毛，不像好人……這家老闆是女人，頭髮長見地短……”

那店東本來還在搗鼓磨石，昂首看到這古鏡，手上的行動不由停了，眉頭微微一皺，頎長的眼睛裡冒出一股銳光。

沙發上那中年男人很開朗，捧著茶杯，笑道：“老鄉，問你買東西，還是賣東西。”

李瘸子非常不捨的看了一眼桌上的古鏡，悄悄歎了口氣，背上空空的挎包，一瘸一拐出門去了。

這一招叫先扇你一巴掌，再給你一顆糖。李瘸子被清算得服服帖帖，隻拿這位主任當親人對待：“乾部同道，那你說，我現在該咋辦？”

屋裡空間不小，但是冇擺多少東西，門邊靠牆有一些捲起來的書畫，正對門有一個博物架，上麵零零散散放了一些瓶瓶罐罐。左邊是一張大桌子，桌上放了一疊宣紙和文房四寶，店東人正坐在桌子前麵磨墨。桌邊靠牆放了一對沙發和一張茶幾，茶幾上擺著茶，騰騰冒熱氣，沙發上坐了一個謝頂的中年男人。

李瘸子內心莫名其妙的湧出了一股不詳的預感，有些發慌，不由用力捂了捂挎包，想說：“冇事，出去隨便看看。”但冇說出口。

中年男人不耐煩地瞪了李瘸子一眼，道：“行了，這兒冇你的事了。”

那中年男人倒是很獵奇，說道：“老鄉，你先取出來嘛，賣不賣先讓這位林大傳授給你估個價，也讓我開開眼。”

一聽是家傳的東西，店東當即冷酷下來，收了笑容，低頭持續磨墨，嘴上對付道：“家傳寶貝，還是收好吧，等閒賣了不太值當。”

那中年男人偷偷一笑，肝火突然收起，如同變臉普通，和和藹氣地上前一步，摻起李瘸子，語重心長地說道：“老鄉，發賣國寶是大罪，冇個十年八年出不來。你看，明天要不是我在這裡，你恐怕就要以身試法了。”

李瘸子冇明白是甚麼意義，愣了一下。

小行動被人看破，李瘸子有點慌，嘴不受節製，囁嚅道：“家傳的寶貝，急用錢，想出……”

店東冷冷一笑，道：“祖上傳的？你祖上倒安閒，一麵鏡子傳了上千年？”

再往前走，冇了路，隻要半截斷牆，牆頭窩著一隻貓，眯著眼睛，懶洋洋的盯著李瘸子。

中年男人揮揮手，點了一根菸，也不看他，揮手道：“走吧。”

李瘸子躊躇了半晌，俄然想起遠在北京，每個月餬口費不過六百元的兒子，咬了咬牙，拉開挎包，把內裡的東西掏了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