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章 遊心忽離散,何處靈台花開[第1頁/共3頁]
木由也不曉這般設法源自那邊,麵前忽閃過城中百姓的沉默,果然有些失落。縱知積德毋關彆人批駁,也不好頓地調伏內心,再有布衣遇禍,總還要救,隻是略有貳心了。
“怎就如此巧,偏我閒逛就要碰到這類事,山裡哪有那很多鼓譟與人氣?”他這般思慮,仍喃喃作語,“且看他們在說些甚麼。”
少年這時候手中再無他事,欣然立在宮中,自望著那些投誠的妖將被一班兵卒扣押著,往遠處而去。這些殘兵剩卒便是昔日於營寨中練習出的,卻未曾在最後一役中顯得技藝,隻做了些掃尾之事。
女修見木由不悅,湊進些,以手撫其肩:“你願留在此地,有何不成?但隨其心,不必逡巡。”
那猴娃初還未解,這幫人存亡攸關,竟能作壁上觀,現在或有所悟,然大半是懶了,隻是走自家的路,不消和這些人計算。
恰是:
現在還是要知命,企圖安寧,恐不得真安寧,正如胸中有氣,不發不快。想到這裡,木由也提起精力,自那林中踱步,藉著寒光月色漫看瓊山麗景。
木由不大曉得本心了,頓覺靈肉分作兩端,相互未可曉得了。他久坐以後,甚而感覺心中有兩人要吵將起來,不能禁止,叫他更加心煩。
談了多時,酒儘杯停,團火欲熄。老者加了些碎柴,見赤焰循循上升,遂將鐵壺交於少年,叮嚀道:“尋山澗打些酒來。”
木由心中驚奇,澗內隻要溪流,哪會有酒呢?
木由見對方興生逐客之意,不好再多說甚麼,隻得清算起家,草草道彆,離了這歡樂場,又續回了欣然之心。
誰料未幾時,少年便打水而歸,老者接在手心,悄悄搖擺那壺,曰:“我這裡又有好的,汝等要飲,須說的一句令,言得出則喝,若不然隻能吃水了。”
而妖兵煞是奇特,昨夜裡或還在燒殺,一早上便在城頭豎起了仁義大旗。那妖王也要個寂靜寶相,不管他是不是哄人,終歸是有模有樣的了。百姓苦笑,想登尊位的如同地裡的韭菜,一茬接著一茬,個個都拿他們做耍,故而見了木由他們,俱未曾覺得是救世之主,隻當是二虎爭食罷了。
那三個男人一為老者,頭有二毛;一為壯漢,麵瘦肌黃;一為少年,白麪朱唇。女子二八模樣,不美不醜,平常打扮。他們見木由過來,也答禮曰:“小哥兒從那裡來?”
他兩個自出都城之墟,又不知何往,便再去了舊營寨,燒起柴焰,木由視向飛竄之火苗,悄聲問道:“倘若就此安了家,又有甚麼要緊?”
化絛子痛喝過後,世人皆望木由,因他為客,也當入俗,便略作思考,鼓掌出言:“禾火心,禾火心,壺中有酒我先拎。”
女修天然全都看在眼裡,瞭然於胸,到底是曆經多世者,這些情狀天然曉得是何原因,隻是她更瞭然這些皆為修道必經之路,繼而一樣作不睬睬狀,隻冷靜瞧著。
方纔提及“尼瑪袞”三字時,木由已覺出這幾人臉上有異色,則又聽老者道:“我等是遊方的修士,路過此地,聞說都城已為妖屬,不能居住,在此姑息一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