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章 遊心忽離散,何處靈台花開[第2頁/共3頁]
木由心中驚奇,澗內隻要溪流,哪會有酒呢?
那些慶峰國的倖存百姓隻曉得現在又改換了六合,經此大變,他們已然不免得孰善孰惡了。想當初,慶峰王也曾滿口愛民如子,到底敵不過人慾,終崩於內奸。
雲修們如此這般地又說了很多話,高唱了歌,高文了詩,明夜終儘,不覺東方漸已有了色彩,山風蕭蕭,直吹得酒意爬紅了臉龐。
木由不大曉得本心了,頓覺靈肉分作兩端,相互未可曉得了。他久坐以後,甚而感覺心中有兩人要吵將起來,不能禁止,叫他更加心煩。
那三個男人一為老者,頭有二毛;一為壯漢,麵瘦肌黃;一為少年,白麪朱唇。女子二八模樣,不美不醜,平常打扮。他們見木由過來,也答禮曰:“小哥兒從那裡來?”
這鳥叫有甚麼好多想的?
女修淺笑無語,少年眉頭一皺,心頭自發有一種力悄悄推著,叫他勿敢懶惰,總要出去曆緣。昔日在仙長麵前論及此事,那還是一腔熱血,信誓旦旦,現在也未料從何時起竟悄悄有了一絲倦意,或感覺全無自我,總叫人安排著,如城中道旁大樹,橫枝豎節,總逃不過場師之剪。大張著一身虎倀,哪有山木之氣?
女修見木由不悅,湊進些,以手撫其肩:“你願留在此地,有何不成?但隨其心,不必逡巡。”
木由接過壺兒,抿了一口,怪哉,還真是酒味。隻是他仍擔憂幾人來路未明,豈敢入肚,隻佯裝痛飲,實則並未咽掉。
巒間久駐期風至,未見風來滅小燈。
恰是:
少年這時候手中再無他事,欣然立在宮中,自望著那些投誠的妖將被一班兵卒扣押著,往遠處而去。這些殘兵剩卒便是昔日於營寨中練習出的,卻未曾在最後一役中顯得技藝,隻做了些掃尾之事。
她現在也不大愛現身了,巨檑本就是隨心而動的至古靈物,倘若孫木由真的需求女子,瞬息便可出山,何必在他麵前閒逛,擾其心境呢?
女修天然全都看在眼裡,瞭然於胸,到底是曆經多世者,這些情狀天然曉得是何原因,隻是她更瞭然這些皆為修道必經之路,繼而一樣作不睬睬狀,隻冷靜瞧著。
我自生來千百日,靈台遲早遇山風。
方纔提及“尼瑪袞”三字時,木由已覺出這幾人臉上有異色,則又聽老者道:“我等是遊方的修士,路過此地,聞說都城已為妖屬,不能居住,在此姑息一宵。”
談了多時,酒儘杯停,團火欲熄。老者加了些碎柴,見赤焰循循上升,遂將鐵壺交於少年,叮嚀道:“尋山澗打些酒來。”
少年回看一眼,轉而又對留下的動機不甚熱切了,隻是既她如許說,那便臨時駐下吧。因而待女子隱了去,他便單獨摸進林子,深思獵些吃食返來。
因而木由快步近前,視有三個男人和一名少女在圍著火堆談笑,男孩猜幾人都是妖精之屬,但也涓滴不顧忌,隻上前作揖道:“諸位前輩,小生有禮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