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5章 真見假亦真，真真無礙假假[第2頁/共2頁]

他身不由己，獨自出了掩蔽處，向那放心仆人前來。昏黃間，他瞧見那廝止了歌嚎，見他靠近，麵無神采，待身迫來時，其人手掌一揚，便生一道轟隆。木由似醒非醒，模糊間瞥見一抹渾厚的咒術，似曾瞭解。

當此危急關頭，女修安在？她自知這兩個見麵，本就是一場真假的比賽，一個是安住正法的真聖君，一個是滅妄侵賢的大魔主。他兩個本不得相見，如月光留影於水，月行則影隨，月消而影匿，終不成相觸。

那孫木由定睛看時，早已不見了歌者，一眾侍從俱已消影無蹤，隻落下餘燼數堆，殘煙嫋嫋。少年近前旁觀，那煙塵尚存餘溫，當時疇昔不久也。猴娃不見了放心仆人一行，忽有欣然之感，未詳其因。

正迷惑間，又瞥見這送信的便要告彆，便吃緊將他攔於身前。

她雖曆緣萬世，鮮有俗情，隻是這木由與她一起相隨，終有顧慮，苟言心無掛礙，必為妄談。她那裡坐得住？恨不得頓時上前，幾個嘴巴子扇醒那頑子。

存疑粗暴合鄉怪，大悟安閒是塵師。

一日為娘千歲苦，半生作子三年戚。

他這一闋歌，勁力大過疇前，更唱得山搖水轉，天旋地傾，那孫木由腳根都站不穩，隻感覺五內但有暴風，明顯天涯懸日，萬裡無雲，卻止不住颯颯襲聲，再遊移時，便覺目炫頭暈，鼻塞難當，口中但不足力，便扯聲疾呼：“那位大人，，彆唱了——彆，彆唱了！”

畢畢剝剝的火舌儘舔了那些祭品，幾縷煙塵直上雲天，木由耳邊儘是這男人的哭告：

靈霄金殿把緣批！”

“腐敗喲——腐敗到——腐敗又一——到——

少年猜疑之下，接過那物，頓感異動，忽地大呼一聲：“阿也！”

一眾凡塵笑我癡，張狂儘情未完詩。

隔世喲——也要——叫娘見繁華——”

一段唱罷，視他仍未縱情，隻是那隨行照顧的祭品早已焚作灰燼，隻剩淡淡白稀的餘煙。他特特地嗅了嗅那渾火濁氣，又好似著了甚麼迷，開初還隻是做做模樣，這時便果然一蹦一跳地躍了起來，一麵舞，一麵歌道：

他此處連唱帶嘔的，且不說木由在暗處聽得頭暈目炫，就是那班主子，也較著強忍著不適，硬撐著要把這祭奠了去。墓場上，獨占放心仆人能當此歌聲之震驚，煢煢一人手舞足蹈，或疑為悲，又疑作喜，隻是冇甚出處。

長慨氣，無退轉，三窮三富不遲早。

休祲無常道，悲歡總更移。

孫木由讀罷，一時也不能全知其意，隻是不免有些迷惑，那廝碑文都寫得如同殘羹，歌詞更不必言，粗暴無度，隻是這首詩卻又為何工緻恰當，飽含深意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