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3章 神君弄巧手，專候有心之客[第1頁/共3頁]

和尚手上使著工夫，麪皮卻故作輕鬆，以歡容示人：“那龍道人稍安，這裡話還冇完哩!”遂亦不察誌願與否，便要攬下。孫氏前番吃這女子擺了一著，現在也藉機靠此人陀探她。

暗淡施光誰共守，黎明展誌彼相恒。

木由知其問者，乃探己底也，怎可怯退，反致前驅，遂不搭話，即以法天象地之身，震懾山野。乃微開猿臂，慢旋狼腰，一運渾身勁力，提起擎空煉獄檑，重重朝那怪僧擊去。神兵到時，但聞轟隆聲響，那人頓如泥塑崩摧，碎作一地。

老者沉默久矣，又曰：“共工敢罪天，今獲難矣，汝真有膽色乎？”

視他兩個敘談多時，頻鬥啞謎，屢打機鋒，未曾免得，卻頗耐不堪，恐拖延大事，本要自行尋那老怪，卻為僧所察，悄悄拘住，冇法輕動。

僧冷言：“其主若為六合，汝能刑之？”

龍女遂略咽，柔聲曰：“君恣遊六合，果有功德，泰運於身也。天賦運，功必成；今若不賦，當作何解？你我均起於微末，不成學貴胄之神，亦不屑矣。公然以天理為綱，百姓為念，則終不惑矣，山可越，水可涉，雖九死其尤未悔，是如此耶？”

敖湚兮未視於彼，卻曰：“何方古怪，敢妄拘我等？這裡非是旁人，乃女媧娘娘駕前警幻真君是也？爾有甚大膽，欺刑若此？”

龍女複張眼瞧時，倒是半天裡又見那巍巍老衲，輕搖著蒲葵之扇，卷出一股狂流。此風不吹人神，不摧山木，中有嘯啼，一獸聞之，力軟筋麻，顯而察之，果青牛也。和尚乃如前開袖，僅稍稍一拐，支出其內，也不搭話，即欲走也。

本來警幻難識幻，或許真君願作君。

木由便知，此言一半講與袖主聽的，一半倒是告己。遂現了秘聞，複以法天象地身出，突然間撐破了那怪客之袖，三人乃解厄。其定睛視之，原是一個老衲，孫木由一愣，竟還認得此人，故也不問其法號，隻朗言：

“大和尚，多年未見，恁那脫了軛哩頑犢兒，現在可曾尋著？”

孫木由發展至今，無人推親信如此，度前遇女子，纓娘早彆，無付心囑，這敖湚兮一番豪言，叫他一時神動心轉，慨然有山川相融之悅。警幻真君驚詫點頭，久不回語，仙子近前，一把擁入，少年如電如流，平生獨一也。

動轉自如虛境地，騰挪有度假天閽。

孫木由現在早非少年，雖不能窺彼全貌，憑其智性，亦猜了五六分，暗與仙子遞語曰：“此主兒來也，汝事已濟一半，還須外鬆內緊些好。”

慮及此，他亦略改慣行，嘻顏道：“老尊者，我等現在亦在尋牛兒也。”

敖氏蒙製，必定難服，靠強力來掙，一時不能。隻是這兩個離得遠些，麵上未曾有爭，那梵衲仍和木由似笑相談。謂真君曰：

敖湚兮毫無頓色，凜然曰：“患彼患此，一事無成！我，深海之蟲也，縱有龍王之蔭，諸神當中，微末罷了。今欲蔓延六合，有何樊籬？想爾年不滿百歲，修不過數載，卻有皇皇之能，累累之功，震陰司於荒寂，伏鯤鵬於不毛，安天慰神，不過沖強大兒，卻得真君之位，四方揚威，好不痛快，縱吾百歲遊離，又何比焉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