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天作之合[第1頁/共2頁]
流嵐想起昨夜湖心酒醉後,望著她的那雙眼睛。隻要從近處看了,才發覺真的是深不見底。像萬丈深淵,卻讓她甘心粉身碎骨、萬劫不複。這不恰是她苦苦所求的嗎?流嵐第一次感覺本身有些不幸。
“現在我真想入宮帶著她遠走高飛。”顏靖臣固然這麼說,卻也曉得本身冇法這麼做。想到這裡,他忍不住握緊了拳頭。凡事都要抓緊停止了,蕭徹、陳貴嬪、蕭世謙,便是那蕭雩妍,全都心機各彆,不是輕易對於的。
四月中旬,主上昭告天下,永成公主遷入新的府邸,婚期則定在蒲月。臨行前,二皇子蕭世謙特來看望。他先是酬酢幾句,又說了些白頭偕老之類的祝賀話語。
“此後就留在我身邊服侍吧,不必回長樂殿了。”蕭世謙撇下賤嵐,隻要冷酷的聲音在殿內迴盪不去。“如果這就是你所求的。”
室內一片寂靜,兩小我彷彿都沉浸在各自的思路內裡。很久,顏靖臣對桑岐欣喜似的一笑,蕭灑地說:“師父不必再多言,這些我都明白。他們是天作之合,而我必定孑然一身。”
蕭世謙俯身深深一嗅,是長樂殿中特有的淡淡的沉水香的氣味。他一時情動,便吻上了女子的唇瓣。那女子也把手繞在他的頸間,熾熱地迴應著。彷彿回到了幼年的光陰,這類感受,新婚燕爾之時也未曾有過。膠葛好久,蕭世謙將她打橫抱起,走向了燈火闌珊處的寢殿。
蕭世謙看著她,竟有些恍忽了。能夠是暮年失了母親的原因,姈兒並不像宮中其他自命不凡或者嬌柔造作的女子。初初見到阿誰繈褓中的嬰兒,他便驀地生出很多垂憐來。聽到她第一次開口奶聲奶氣地喊“皇兄”,他感覺整顆心都要熔化了。她偶然間那句“身有傲骨,自恃狷介”的評價更是讓他另眼相看。遑論這麼多年朝朝夕夕,深宮中相互照拂的情分。
阿誰在主上麵前安閒賦詩的二殿下,阿誰在長樂殿內酌酒談笑的二殿下,阿誰在禦花圃裡倉促走過的二殿下,這時都紛繁堆疊起來,成為麵前男人渾然一體不成一世的光芒。“姈兒……”蕭世謙極和順的一聲呢喃,將她從回想中驀地拉回了實際。
氛圍沉悶的暗室裡,一隻白鴿漏夜被送來。顏靖臣取下信箋,表示下人們一個個都退下。信中所寫可想而知,他眉頭一皺,就將信紙揉成了一團。
朦昏黃朧中,有一雙微涼的柔嫩的手敷上了蕭世謙發燙的臉頰。他的手一用力,就將身後的人一下子拽入懷中,口鼻中撥出了一些熱氣。那女子欲拒還迎,隻把頭方向了一邊。四下裡沉寂無聲,她髮髻中的碧玉簪悄悄落地,一斷為二。
生在帝王之家,住在深宮當中,當真能夠至心相對、兩不相疑麼。旁人丁中的“天作之合”又有幾分是至心祝賀,她有些驚駭去想。她隻曉得若不是遇見了柳宴,她大抵也要嫁與一個未曾見麵的男人,成為一個隻是對皇室有效處的公主。
次日淩晨,蕭世謙抵著額頭起家。他瞥了眼慌神的流嵐,眼神寒的像冰,隻冷冷地問了一句:“昨日你可聽到了甚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