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天作之合[第2頁/共2頁]
四月中旬,主上昭告天下,永成公主遷入新的府邸,婚期則定在蒲月。臨行前,二皇子蕭世謙特來看望。他先是酬酢幾句,又說了些白頭偕老之類的祝賀話語。
阿誰在主上麵前安閒賦詩的二殿下,阿誰在長樂殿內酌酒談笑的二殿下,阿誰在禦花圃裡倉促走過的二殿下,這時都紛繁堆疊起來,成為麵前男人渾然一體不成一世的光芒。“姈兒……”蕭世謙極和順的一聲呢喃,將她從回想中驀地拉回了實際。
流嵐嚇得當即跪倒在地,連聲音也在顫栗:“婢子……婢子不知。”她一昂首,看到蕭世謙正盯著她高低打量,彷彿要看破她的內心,因而把頭低得更下去了些。
流嵐想起昨夜湖心酒醉後,望著她的那雙眼睛。隻要從近處看了,才發覺真的是深不見底。像萬丈深淵,卻讓她甘心粉身碎骨、萬劫不複。這不恰是她苦苦所求的嗎?流嵐第一次感覺本身有些不幸。
朦昏黃朧中,有一雙微涼的柔嫩的手敷上了蕭世謙發燙的臉頰。他的手一用力,就將身後的人一下子拽入懷中,口鼻中撥出了一些熱氣。那女子欲拒還迎,隻把頭方向了一邊。四下裡沉寂無聲,她髮髻中的碧玉簪悄悄落地,一斷為二。
聽出聲音裡的黯然,桑岐畢竟是有些不忍,他走疇昔拍了拍顏靖臣的肩膀,“人間禍福,瞬息萬變,你也不要過分悲傷了。”然後又回過神去可惜他的頭髮。
人間之情,最令人遺憾的莫過於相見恨晚。他也曾試圖禁止顏靖臣與姈兒不需求的相遇,用心在路上擋了一擋。那句“不宜去溪邊”,既是提示姈兒,更是憐憫他的徒兒。
長樂殿中四周不見流嵐的身影,姈兒便差人去尋。流螢走到湖心亭中時,隻見到地上落了一支斷為兩截的簪子。她清楚認得這支簪子。流螢想起昨夜入眠後不久,流嵐倉促地回了房,似在翻找甚麼,以後便再冇了蹤跡。她吃緊地分開,從門縫裡回眸一望時,頭上戴得可不就是這碧玉簪。
蕭世謙俯身深深一嗅,是長樂殿中特有的淡淡的沉水香的氣味。他一時情動,便吻上了女子的唇瓣。那女子也把手繞在他的頸間,熾熱地迴應著。彷彿回到了幼年的光陰,這類感受,新婚燕爾之時也未曾有過。膠葛好久,蕭世謙將她打橫抱起,走向了燈火闌珊處的寢殿。
眼睜睜看著本身的白髮被漸漸染成了黑絲,桑岐不住地朝顏靖臣感喟。顏靖臣無法,“師父,我是怕你出去嚇著彆人。”幼時見到仗劍行俠的桑岐,還覺得他是世外高人,未曾想倒是這般小孩子心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