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九 範員外變鬼[第2頁/共4頁]

“範老財！”何明達身跌勢不收，肩背甫落空中便是一個“懶驢打滾”翻將起來，刷地拔出腰刀劈臉就是一刀：“拿命來！”方纔何大人是禮數殷勤一團和藹，這當兒卻俄然翻臉砍人了！鬼影兒大驚，掉頭便跑！怎何如大人大怒之下，刀出勢如風疾若電，哧一聲響，鬼影兒隻覺後心一涼，不由內心一涼，繼而滿身冰冷，踉踉蹌蹌衝過幾步慘叫一聲撲倒在地：“啊――”

範貴之萬念俱灰，趴在石地上閉目待死，前胸冰冷後背更涼，內心特彆涼。趴了一時，隻聽哭聲高文，幾疑靈魂離竅！再趴一時，身子愈來愈涼，腦筋一個激靈！暗中摸索，卻也不疼，一試再試，光涼不疼！大難不死！範員外欣喜若狂情難自抑，不由起家大笑，卻又嚇到了哭至酣處的熊管家――

“開口！”何明達皺眉大喝，心道範老財冇死也給你哭死了！

哭的是，範府統領熊管家！功成引援至，覆命口渴時，進屋喝水涼，出門涼變驚！救星搖身作閻羅，小友硬要老爺命，救之不及悔之晚矣，眼睜睜目睹悲劇，怎捺得下滿腔傷悲！哭地是，範府之主寶貴之。喜聞救兵至，飄然忙相迎，身輕巧如鬼，客誤複又驚。目睹顛仆忙慰勞，大人一腳送心門，公然情麵薄如紙，萬幸生得薄紙身！凶官出錯跪，老爺以禮譏，轉眼小人已反目，紙軀怎抵快刀分？半縷冤魂無處寄，空餘一具冰冷身！

大門破敗，隻餘人身大小一孔，恰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，此時何班頭心急如焚，也怨不得他口出不遜了。誰知這一夫單腳當關，千萬夫也是無路可走！李姓衙役身殘誌堅不拘末節，義無反顧一起蹦將過來，本已累得耳鳴心跳，無缺一足也抽筋鬨歇工了。正自搖搖欲墜強行支撐，冷不防又給長官劈臉喝罵一句，不由內心慌亂一個栽歪：“哎呀呀！”

掠至廳前，但見門口也是擠得水泄不通，範府高低男女長幼正自驚詫相對――

“讓開！讓開了！”何班頭寂然道。

火線有木不成林，背麵是牆高三丈，左上攀山難立腳，右下探池水太涼，飛天恨不生雙翅，鑽地愁無蛇鼠方，此身猶置如來掌，卻教自家那邊藏？何班頭如甕中之鱉，在院子裡頭交來回繚繞了好幾圈兒，目睹實在是無處可去，隻得硬開端皮兜轉返來。雖說不明不白捱了他兩腳，但兄弟情深，豈能置之不睬？熊管家見狀心生不忍，忙大步上前體貼道：“老何，這又何必來哉？瞧你汗都流成哎喲喂！”

“詐屍的，這，確是自家老爺！地上有影子！活的！”熊管家不由欣喜出聲，大步又衝上前，淚水橫流嗬嗬大笑：“老爺，你咋冇死？”範老爺笑聲一窒，幾乎又給他這一句噎死！咋就冇死？差上一點點，身板薄了一點點，刀口差了一點點，福大命大虛驚一場！後心一涼那是衣裳劃破了，內心一涼那是覺得中招了，滿身冰冷那是小風兒灌入了，慘叫倒地那是嚇著了，伏地不起自是嚇癱了―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