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六 二百金[第1頁/共3頁]

範員外略作喘氣，顧不得拂去渾身灰塵，灰頭土臉跌跌撞撞跑了出去――

――突然，一聲大喝清楚可聞，喀喀裂響聲隨之而起，厥後哢哧一聲大響未落，通、通、通，沉重步聲由遠及近漸次傳來，如巨獸臨地緩行！範貴之驚駭萬狀，茫然間不及起念，縮在床下顫栗不已。

又見神技，神乎其神，喜耶？悲耶？夢幻耶？石獅沉默而視，猶勝千言萬語。成矣？敗矣？命數矣？雙虎登門索財，驅之而不得，置之反生不測。事理何用？氣力不及！敗局已定，夫複何言？苦也苦也，嗚呼哀哉！多次調劑計謀，怎奈身單力薄，給對方三言二拍，一句話也不及講便敗退下來，範員外彷徨無計，頓足撫胸連聲大咳――

――屋內空寂寂，院裡靜悄悄，且聽。

卻也一定，另有轉機，不要忘了另有一小我。那人和方寨主一樣，也是範貴之眼裡的草包之一，個頭兒挺大嗓門兒奇大，是以暫稱其大草包，以便辨彆。大草包今曰戲份未幾，不是扮龍套就是當跑腿兒，偶露崢嶸，雖驚震全場也是曇花一現，又被自家老爺呼來喝去，心下自是不免有些愁悶――

草包！

“些微銀錢，小事耳，稍待便即奉上！”媒介猶在耳畔，說的輕鬆許的豪氣，此時卻反生掣肘！如果不給，不如不說，莫非現下自食其言？如果想給，早些與他二人就是了，何必橫生支節，殃及院庭？悔之晚矣！悔之晚矣！範貴之暗自感喟，強作歡顏正待開口，二虎驀地各出一掌，重重一拍！獅首處“啪啪”兩下輕響，傳入耳中卻無異轟隆雙生，範貴之眼望石獅，心中一涼，再退一步！

“開口！”範貴之痛斥一聲，這大草包一吼起來就是冇完帶散，也不分個輕重緩急！熊管家不敢冒昧，大步上前急喘道：“老爺，大事不好！真，真龍教――”咳！範貴之重重一咳，回身把他拉到屋簷下，低聲道：“嚴堂主，見到了？”熊管家點點頭，低聲道：“見是見到了，嚴堂主不來。”範貴之聞言一驚：“倒是為何！”熊管家麵上一苦：“嚴堂主講，此事已知，但這二大家堂總堂另有安排，不便插手。”

“大草包辦事不力，小草包不值一提，這姓薛的終歸是個狠角色！罷了！認了！”範貴之當機立斷，牙猛咬，手重揮：“來人！”

“唔？石獸怎地缺了半隻！嗬，流派竟然毀於一旦！哇呀呀――”

事已至此，還能如何？隻得破財免災，奉上二百兩金子了。

金子！這物方老邁是見過冇摸過，這般整錠的更是見也冇見過，但他曉得，非常值錢！如果換成銀子，當得老邁一堆，金貴金貴麼，怎不說銀貴？如果兌作銅板，呃，怕有山高了！一輩子也數不完！小方劑隻覺麵前金燦燦一片，一時鼻息咻咻，氣兒也喘不勻了！當下急不成耐跳下獅頭抻手就抓，兩手連抓！懷裡猛塞！

事已至此，又當如何？

――少頃，院中歸於沉寂。

紅綢上，十錠，大元寶，黃的！

愁悶是愁悶，老爺是老爺，交代了差事該噹噹真辦理，這可不是登台唱戲！那虯鬚大漢凶悍難當，遠非自家花架子可比，若不是老爺攔著，幾乎衝上去給他拆了！此時想起來還是心不足悸，額上冒盜汗！也冒熱汗，跑腿兒累的。還冒虛汗，事兒辦的不順不好交差，心急！急歸急，差事不得不交，大草包呼哧呼哧甩了把汗，大步衝向大門口兒―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