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三 三少爺的劍[第2頁/共4頁]

其聲慷慨激越伸展飛揚，起於青牆一畔，由高及低，複漸次遠去，餘音嫋嫋——

連連縱身趨避，卻也不驚反喜。這一出“黑風二虎大鬨範府”，本是薛萬裡挾著小方劑混鬨，卻不料趕上這青年，一身藝業非常可觀，尤以這式劍法為甚！薛大俠一時見獵心喜，也是技癢難耐，隻瞪大雙眼猛瞧劍路，躍躍欲試！

名字差能人意也罷，招式終是不俗，化簡破繁，以靜製動，郝少俠劍入鼇口，梅落塵泥，卻又如何是好？郝俊又驚又怒，卻也冇法，隻得撤劍再攻；薛萬裡由他取回長劍，懸臂半空，靜候刃鋒。頃刻劍風又至，薛萬裡還是依樣畫葫蘆，指取白刃；郝俊連吃二塹，怎肯重蹈覆轍？不等他指及劍身，右腕一旋，偏轉劍尖刃口回削食指；薛萬裡凝而不發，腕間亦是一旋，雙指緊隨劍尖中脊而落；郝俊旋劍反削拇指，薛萬裡轉指虛貼劍脊——

長劍凝在半空，頃刻漫天劍光如冰雪溶解，歸於無形。

郝俊寂然棄劍，低頭苦笑：“中間神乎其技，歎爲觀止，郝俊甘拜下風！”薛萬內裡色一肅，喝道：“甚麼上風下風！大好男兒，怎地窩在這肮臟銅臭之地作歹！平白屈辱了一身本領！”郝俊聞言一怔，沉默半晌，歎道：“鄙人一時落魄得誌，於此原是權宜之計，況平素也無甚不良之舉……”

“四方之誌，四方之誌。”郝俊喃喃低語，凝神思考半晌，驀地眼睛一亮，大笑道：“得兄良言，一語驚夢，小弟已知去往何方！”言畢又一拱手：“後會有期！”薛萬裡淺笑點頭，亦拱手道：“後會有期。”

薛萬裡微微一笑，並不發力相抗，將指一鬆，由他將長劍撤回。

請君暫上淩煙閣，若個墨客萬戶侯。

郝俊猝不及防，肘間力道一空，肩上受力無可抵抗，便是喀一聲輕響，右臂已然脫臼！

郝俊不由一怔，劍勢略緩，不及驚詫手上一滯，劍尖竟被二指捏住！

郝俊四下略一拱手，也未幾言，便向大門口走去。行出幾步，忽又頓足回身，目注薛萬裡笑道：“懷州郝俊，謝中間指教！”薛萬裡一笑：“翼州薛萬裡，敬謝不敏。”郝俊聞言一喜，旋即大笑道：“早聞大名，原是老兄你，哈！郝俊今曰敗得不冤！”半晌一襲白衣隱冇，空聞一陣明朗吟聲傳來——

敗了！三進三退，不過十息，郝俊心中已然清楚。這粗暴大漢拳腳工夫遠逾己身，自家內力技藝策畫均有不及。方纔落敗一式，雙肩同時受力，左臂安然無恙，本身慣使右手，右膀筋絡較之左膀粗韌倍餘反而脫位，自是敵手成心為之了！心下五味陳雜，一時無話可說。範府世人不知此中打量，隻見他守勢如潮，身法蕭灑拳腳利落，打得那大漢幾無還手之力，仍自紛繁鼓掌喝采，範貴之麵露憂色，小方劑也是一臉茫然。

郝俊以掌撫肩飛身後躍，落地時已自行接上脫位樞紐，垂手直立麵色煞白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