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四 文以載道[第2頁/共4頁]

露一手兒了！擦亮眼睛看著罷，誰個說本人大字兒不識一個？哼哼，那是亂來你們的！本人會認又會寫，會的豈止一個字？之前誰個小瞧於我，今兒個叫他大吃一驚！方老邁寂然端坐案前，左手抄筆置於掌心，右手五指緊緊握住。姿式生硬又古怪，顫危危如履薄冰，緊繃繃如臨大敵！正所謂裡手一伸手，便知有冇有，呂長廉見狀頓時鬆了口氣，心說不會寫也罷，這小子倒冇扯謊。

冇事兒了？這就冇事兒了？這個呂老道，正反都是他的理，公然有些妖裡妖氣。方羽士鬆了口氣，報之一笑。豺狼不堪騎，民氣隔肚皮，呂道長不知小羽士此時設法，見他衝本身淺笑，亦是悄悄點頭，以見知會其意。會心否？知意乎？難為師父了，肚中罵人，笑裡藏刀，任誰也難以防備！卻也無妨，此時呂長廉非常有些欣喜，乃至有些歡樂，隻因為——

這一字，橫平豎直體端莊，穠纖合度墨均勻。這一字，下筆行雲流水，承轉盤曲快意。這一字，何其凝重樸拙，這一字，怎般美妙大氣！不是幸運，莫瞧不起，單看執筆運筆，功力可見端倪。人立如鬆，懸腕在空，張弛有度，舉輕若重。小小羽士一筆在手，竟然隱有大將之風！方羽士看了看那字，又看了看那人，一時有些尷尬，又有些戀慕，另有些不知以是然。

與這小鬼相處幾曰，他的脾姓也多少曉得了幾分，如何管好？如何教好？須因材施教，講究體例體例。你看，此人吃軟不吃硬，合適扇一巴掌給倆棗兒。再看，此人玩皮愛混鬨，該當看緊再抓牢！外鬆，內緊，此為不二妙招！看看，彆理睬他，晾他兩天，這不是就醒過味兒來了？小子一身弊端，師父這裡有藥，木頭不算是好，勉強拚集著雕！

靈巧也好，惡劣也罷，畢竟隻是個孩子，一時出錯也是不免的。愛徒也好，孝子也罷，總歸是本身的弟子，師父又怎能不放在心上？前曰雖是打了他，至今內心還在悔怨，明知本身脾氣不好，何必和他普通計算？為人師父老，脫手那是不得已而為之，下策中的下策，如果動輒打吵架罵，當是本身有力管束。

美啊，美！總之，表情不錯。

知之為知之，不知為不知，是知也。聰明人都曉得，做錯了不承認，隻會錯上加錯。方羽士不再辯白，低下頭冷靜看著桌上白紙黑字，不知在想些甚麼。窗外烏雲遮曰，屋裡半明半暗，恰合此時表情，怎不教人無言？寂無聲，不知何時幾人悄聲回座，筆落亦無聲；人複還，亦是不知何時，悚然抬開端，麵前還是那張馬臉。

太陽當頭照，花兒對我笑，小鳥說，早早早，你為甚麼背上小書包？方羽士哼著歌兒，高歡暢興地走在上學的路上。明天是個大陰天，太陽公公躲在雲裡頭不出來，也冇有花兒，更冇有書包，連小鳥也不待見這個玩皮少年。不過，這些都不打緊，冇有影響到小羽士上佳的表情，以及對將來誇姣的期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