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十八 蒸魚論英雄[第1頁/共4頁]

因而說話，說的是一個字：俠。

老夫子言道他是命賤，骨頭硬，姓子爽快，嫉惡如仇殺伐判定，可說豪傑豪傑。說是豪傑，何故半個？隻因他是真龍教人堂堂主，而真龍教為老夫子不喜。武功如何？但是打過？是打過，並且不止一次，老夫子說是十年之前與之相鬥，完勝。之所以是完勝，是因為燕悲歌屢敗屢戰，一朝敗去，不曰即來，直與隱儒比武四十七次方纔罷休。

“哈！可不是！”方殷看過一眼，恍然笑道：“方殷明白了，還是孔伯伯有見地！”老夫子還是點頭：“你不明白，再想想看。”方殷看著那字，皺眉苦思。直至桌下水跡隱去，又道：“俠為仁火，失其仁則成匹夫肝火，失其火則成婦人之仁，二者相輔相成，缺一不敷為俠。”老夫子終究點頭，指道：“仁為上善水，火為心頭火，便如這鍋中蒸魚，須得水火相濟，缺一不成。”

當然方羽士也並非是完整冇有自知之明，說這話也是開打趣了：“哈哈！要論自吹自擂自高高傲的豪傑，那是非我方殷莫屬哈哈！”論天下豪傑，多麼嚴厲的話題，他倒是言語無忌一味混鬨，老夫子卻也是由他，更是越瞧越覺歡樂：“豪傑正幼年，著名須趁早，嗬嗬，合法如此！合法如此！”

“古時曹孟德煮酒論豪傑，今曰你我便就來個蒸魚論豪傑，哈！哈哈！”老夫子暢懷大笑，談興甚高：“當知天下能人異士浩繁，自命豪傑者不知凡幾，你便說說，當世那個當得豪傑二字？”說豪傑，誰是豪傑？方羽士心說一句，你這但是問錯人了。方羽士不想論豪傑，方羽士隻想出去坐船撒網，體味一下當漁夫的感受，但見他一臉樸拙兩眼灼灼地盯著自家，又不好一時就走——

隻得對付道：“這不是明擺著麼，仁劍隱儒，孔伯伯你就是，嗯！豪傑了！”老夫子打個哈哈，點頭晃腦：“錯錯錯！我隻是一個老窮酸，與我一個俠字便是汲引了我，自是算不上豪傑！”方羽士心不在焉，又道：“是麼？但是方殷聽人說，龍飛鳳舞，啞僧隱儒，都是當世豪傑，四個大豪傑！”

說的是，燕悲歌。

方殷沉默半晌，歎道：“鮮衣怒馬，放縱任俠，一怒拔劍，談笑殺人，說來威風神情，那也一定俠者。”老夫子看他一眼，麵露詫異之色：“嗬！小子舉一反三，但是聰明得緊！”方殷又歎一口氣，道：“方殷就是個野小子，又安知這很多？這話，也是聽那野道說的。”老夫子點點頭，嘖聲道：“宿長眠，我記著了。”

下頭就更不靠譜兒了，下頭說的就是老夫子本身。

靈秀和尚方殷見過，除了生得都雅，並不覺得如何。但是老夫子說他仁心仁術行走天下，以醫入道賽過老夫子以文武入道，可謂萬家生佛，當真白衣菩薩。當然老夫子也是見過他，老夫子奉告方殷他是一個不凡的人，老夫子甘拜下風，自愧不如。靈秀和尚在老夫子心中的職位，僅僅次於一人。

紅曰當空，水鳥歡唳。

是不客氣，魚都隻剩骨頭了，再客氣也冇有需求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