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十一 開門見山[第1頁/共5頁]

再簡樸點兒說。呂道長的做事原則是：思而後行。方羽士的做人原則是：乾了再說。一樣是學武功，先明其理，後行其事，豈不很好？一樣是武功，先練來看，不懂再說，不也很好？各有各的事理，誰也說不平誰。呂道長以為，拳理乃是前人的心血的結晶，又是本身多年習武的體悟，習之事半功倍，當為首選。方羽士以為，不管它是甚麼，歸正自個兒也不愛聽，說了也是白說，純粹瞎遲誤工夫兒。

先來個烏眼兒青！再來個門鼻兒酸！接著打落滿嘴牙，最後打爆一個頭！

“綿軟有力，虛有其表！不成，再練！”呂道長不依不饒。

“淨整那虛了巴唧的玩意兒，不就是上去，給他一拳麼？”方羽士點頭笑笑，不屑一顧的模樣。給他一拳？給誰一拳？呂道長瞥過一眼，恨不得上去給他一拳！對於方羽士這小我，呂道長也懶得說他了，先讓他糊裡胡塗練著罷！好了，天賦大豪傑開端正式學習武功了，開門見山，給他一拳，衝！方羽士領命上前拉開架式，籌辦大乾一場！

“等等！不對！”方羽士忽又皺著眉頭，伸手比劃道：“不是那玉清三十六掌麼？怎又打起拳來了？你看，這是拳，這是掌，你這準是教錯了！”呂長廉略覺煩躁，板起臉叱道：“攏為拳，展為掌，二者本是同根而生，自可互化！莫再講，快快練習！”

開門見山。

手握而成拳，大小如心，正所謂拳拳之心，力量積蓄之時須緊緊握住，擊出纔有力道。拳出如鈍鋒，拳落如重錘，剛猛複淩厲，百折而不平；手展而為掌，掌為包涵，掌控之意，出掌要有包涵天下的氣勢。掌心若盾，掌緣若刀，進可攻，退可守。二者相輔相成，習之不必拘泥。至於拳掌與內力相合之處，或挾裹之，或吞吐之，其各種妙用不一而足，明白了麼？

“少恐嚇人了！拿著把破尺子！”方羽士重重道。

方殷擺佈連環，虎虎生風虛擊半晌，喘道：“可，能夠了罷？”呂長廉喝道：“不要停手！無形偶然，有威無勢，此式猶不敷！你要假想火線有那對敵之人，怒而擊之！”麵前空蕩蕩，一人怎對敵？方羽士一邊出拳一邊張大嘴巴，茫然道：“哪兒有仇敵？我怎看不見？再說這高矮胖瘦都不曉得，又往哪兒打？”呂道長沉聲喝道：“可有人，各式淩辱於你？可有人，經常熱誠於你？便是他！以你肝火，回擊！”

“兩足擺佈分開，成騎馬式，兩拳緊握各置腰際，目視火線，右拳向前猛力擊出，拳與肩平，掌心向下，反之出左拳，這般，如這般，看好了麼？”呂長廉言傳身教，虛擊數拳以後問道。門？方羽士當下又迷門了，一臉猜疑。呂長廉微微一笑：“門乃是流派之意，所謂開門，是喻你脫手進擊。”方羽士恍然點頭：“是如許，那山，又如何個見法兒？”呂道長攏指成拳，寂然道：“這，便是山！見山，是指一往無前，剛猛決烈的拳意。”

簡樸來講，就是一個看不見，摸不到，一個看的見，摸的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