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十一 開門見山[第2頁/共5頁]

歸正呂道長是說不過他，最後隻得拿出殺手鐧，纔將振振有辭方羽士禮服了。

不若，不若，乾脆一掌劈死了他！

呂長廉歎了口氣，一時無語。自是薛萬裡薛大俠，此時方羽士便就不說呂道長也曉得了。若不是他，上清怎會無緣無端多了一個不成器的弟子？若不是他，呂道長又何故立在這裡看著方羽士丟人現眼？若不是他，二也結不成這一段不明不白的，道緣：“我這拳法如何？很威風，很曆害罷？”方羽士連連詰問，呂道長含混說道：“尚可。”

“等等！不對！”方羽士忽又皺著眉頭，伸手比劃道：“不是那玉清三十六掌麼？怎又打起拳來了？你看，這是拳，這是掌，你這準是教錯了！”呂長廉略覺煩躁，板起臉叱道：“攏為拳，展為掌，二者本是同根而生，自可互化！莫再講，快快練習！”

白天儘處，黑夜降至。

無話可說。

就是他！

再簡樸點兒說。呂道長的做事原則是：思而後行。方羽士的做人原則是：乾了再說。一樣是學武功，先明其理，後行其事，豈不很好？一樣是武功，先練來看，不懂再說，不也很好？各有各的事理，誰也說不平誰。呂道長以為，拳理乃是前人的心血的結晶，又是本身多年習武的體悟，習之事半功倍，當為首選。方羽士以為，不管它是甚麼，歸正自個兒也不愛聽，說了也是白說，純粹瞎遲誤工夫兒。

“力從拳頭起，拳從胳膊收，起時為起，收時為收。”方羽士有問必答。

隨地之姓，因人之心，自但是然為道，有為而治為道，不若任他去，造化由一心？

“知之為知之，不知為不知，是知也。你曉得麼？”呂道長冷冷道。

“淨整那虛了巴唧的玩意兒，不就是上去，給他一拳麼？”方羽士點頭笑笑，不屑一顧的模樣。給他一拳？給誰一拳？呂道長瞥過一眼，恨不得上去給他一拳！對於方羽士這小我，呂道長也懶得說他了，先讓他糊裡胡塗練著罷！好了，天賦大豪傑開端正式學習武功了，開門見山，給他一拳，衝！方羽士領命上前拉開架式，籌辦大乾一場！

呂道長抬臂，落尺，於腦門兒上小扣一記――

嘿嘿嘿，嗬嗬嗬，開你個破門，見你個破山，給了你一拳，再給你一拳！一肚子火兒，滿腹酸楚，天賦明顯一學就會，豪傑恰好本領難展，可氣可愛長臉老道，打來打去開門見山！呂道長冷靜立了一會兒，勉強壓下心頭肝火，上前持尺指導道：“出拳須借厚土之力，行於腿腳，經腰過背達於手臂，去時猛而不成竭，回時沉穩留餘力。如此，如此，落處肩臂稍作停頓，體味周身發力之法，這般這般，收時力道蓄而不定，感悟動靜相諧之理……”

目為心之使，耳為心之司，方羽士來了一招兒如封似閉，全不與呂道長有半點兒交換。一個眼睜睜華侈唾沫，一個傻乎乎杵在那邊，這，究竟是在乾甚麼？教過門徒很多，從冇有過一個令人如此勞心費心！這是一個甚麼人？如何會有這類事？這，究竟又是為了甚麼？呂長廉闇誦一聲無上天尊，又將這些想過千百遍的題目拋給了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