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四 二胡[第1頁/共3頁]

這賬算得有理有據，清清楚楚，世人張口結舌，辯駁不得。小方劑麵露敬佩之色，讚道：“老薛，瞧不出你人生得粗，竟然挺懂算術！”胖掌櫃滿頭大汗，臉上肥肉突突亂跳，呼哧呼哧連連大喘。但他一店之長，畢竟見多識廣，心知是趕上了匪類，此番是在災害逃了！思忖著從懷裡取脫手帕，借擦額頭之際，猛使一個眼色――

伴計出了酒樓是一起疾走，盞茶工夫兒跑到清州衙門，扶著大門呼呼喘了幾口，大聲叫道：“來人！來人啊――殺人了！放火了啊――”

酒樓裡頭隔三差五便有人認賬惹事，眾伴計廚子乾這差事也不是頭一遭了，聽了掌櫃叮嚀，當下大家捋起袖子，口中罵罵咧咧衝了上去！小方劑見一幫人張牙舞爪凶神惡煞的模樣，不由內心又驚又怕，慌亂間手往桌上刀柄摸去：“老薛！老薛！”薛萬裡坐著冇動，眼皮子也不抬，隻沉喝一聲：“且慢！”

目睹一夥兒人是吵吵嚷嚷，兩邊劍拔弩張，一眾門客唯恐打將起來殃及本身，紛繁抓緊吃了幾口，結賬走人。這邊一眾店夥廚子是噤聲不言，小方劑低頭用心研討印木神功，胖掌櫃滿腹題目卻不敢相詢，薛萬裡點頭晃腦隻顧猛摸自家鬍子。兩邊對峙不下，樓裡一時靜了下來，場麵略顯難堪。

“八十六兩，二錢！你這掌櫃是怎生當的，賬也算不清！且聽薛某算來：海捕公文一張，薛匪萬裡在此，拿到衙門報訊可領賞銀百兩，酒菜十三兩八錢，餘八十六兩二錢，可對？也罷也罷，與你初度相逢大是投緣，零頭抹掉，八十六兩便成，找來罷！”

那伴計恰是此前接待二人的那位，中間諸般變故最清楚不過，見掌櫃的端倪傳情，頃刻便貫穿其意，退兩步，回身悄悄下樓。胖掌櫃心神略定，強笑道：“二位爺先喝口茶水，稍待半晌，小人自當奉上銀兩。”說著四下包涵，猛使一通眼色。伴計內裡有機警的，跑疇昔泡茶倒水，大爺小爺且服侍著。也有腦瓜子木的，一時不知如何是好，呆頭呆腦立在那邊。薛萬裡哈哈一笑，普通擠眉弄眼：“好極！妙極！”

走著！四人威風八麵，耀武揚威向得順樓趕去！;

何明達，何副班頭，也是吃了一頓霸王餐。自也喝了二兩小酒兒，腦筋是暈忽忽美滋滋兒的，正籌辦美美睡上一覺。不成想，大頭還冇沾著枕頭，便聽門口又，是又！又有人大聲嚷嚷！這攪人午休乃是天下幾大煩人事之一，何副班頭頓時肝火沖天，挺身一躍而起，躥出門去便要賞那不見機之人一記重腳！

印作掌形，五指宛然，深切及寸。

小方劑呆了呆，旋即勃然大怒：“呸！放屁！老子就值一頓飯錢麼？狗屁不通！看甚麼看！”見這小孩兒既臟且凶，世人均是點頭，暗道：“開打趣了，明擺著虧蝕兒買賣，倒貼銀子也是冇人要的。”胖掌櫃神采更白，雙手猛擺：“不成，不成！打死我也不收！”薛萬裡板起了臉，喝道：“這也不成，那也不成，尋老子高興麼！”胖掌櫃又急又氣，心道這廝胡攪動蠻纏反咬一口，何必再與他廢話！頃刻內心有了計算，鼻中重重一哼，吼道：“快拖出去！給我打！往死裡打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