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十八 無殺再無殺[第3頁/共4頁]
“墨練。”厲無殺含笑點頭,緩緩側過甚去,闔目不語。
“嚴堂主,你代我覆命。”厲無殺複望嚴崇,緩緩說道:“無殺事敗、身歿。”嚴崇輕籲一口氣,點頭道:“是。”厲無殺冷冷道:“此事已了,你若無上命,不得與他二報酬難!”嚴崇不語。厲無殺厲聲道:“說話!”嚴崇隻是低頭不語。厲無殺瞋目而視:“嚴崇,你見無殺傷沉痾篤,便不將我放在眼裡了麼?”語落已是急怒攻心,身軀猛地一顫,喀地吐出一大口血!
一人已是無語,呆呆眉緊皺;一人無語還是,癡癡淚空流。
“不知死活!”薛萬裡掃了一眼,重重哼道。
劍風聲聲歡嘶,墨練複又舞起。
存亡循環,日夜瓜代,逝者已矣,生者安在?
嚴崇重重籲出一口長氣,寂然道:“嚴崇定不負厲兄所托,一字無差。”厲無殺衰弱一笑:“嚴兄且退,少時煩勞與無殺收屍。”嚴崇深深望他一眼,隻悄悄一點頭,回身大步而去。薛萬裡早已淚流滿麵,哽咽道:“薛某命如草芥,死不敷惜,何勞厲兄如此掛懷!”厲無殺輕歎道:“薛兄武功雖強,卻未臻絕頂之境,若我大哥無咎脫手,哎!無殺還是放心不下!”
“兄弟!兄弟!無殺,無殺兄弟!”薛萬裡痛哭已失聲,悲哀難自抑!呼一聲兄弟,多麼苦楚,生和死之間的分袂!喚一句兄弟,難以訴儘,血與淚換來的交誼!厲無殺諦視而笑,笑容滿麵,笑意漸弱,笑到失神仍自喃喃道:“薛兄,薛兄,我很,歡樂。”語罷笑聲止,雙目緩緩闔起,厲無殺含笑而逝。
剛擦完,淚又落,濕了再乾,乾了又濕,小方劑絕望地歎了一口氣,坐在床頭怔怔入迷。
長夜未央北風靜,熟睡正香荒雞鳴。
劍本凶器,落於頑童之手,無異玩火,休咎卻也難料。小方劑驚魂不決,呼呼喘了幾口,呆呆看動手中活蛇,苦思半晌,終究想起這寶貝本是一分為二。少時蛇返入窩劍歸於鞘,人寶兩安。納鋒於帛纏腰間,以柄巧作帶中扣,身不隱而隱,殺人於無形,端的神妙器物。此為軟劍,名曰阿誰啥子?
“大小傻,活死人!”小方劑忿忿罵了一句,低頭大吃猛嚼!吃了幾口心煩意亂,忍不住又往床上瞧去。薛萬裡直挺挺躺在床上,麵無神采,眼神浮泛,若非一道淚水從眼角緩緩流下,幾疑已是死人。小方劑唉聲感喟,內心渾冇了半點主張。話不是隨便講,罵人自有事理。自打那蛇劍死了老薛便就丟了魂兒,整小我都傻掉了,趕屍普通帶了返來,自往床上一躺話也不說一句,一動不動暮氣沉沉。
死人或答應以說活,麵前活人還是半死。馬屁拍到氛圍裡,逗得自個兒咯咯笑,兩個巴掌紅又腫,口乾舌燥臉抽筋。小方劑歎一口氣,俄然瞋目圓睜,跳腳指導痛罵!誰教你敬酒不吃吃罰酒,莫怪我翻臉無情指鼻罵。豈不聞口水能夠淹死人?利用不成便罵醒他!還是冇戲。唯一觀眾不恭維,演員大唱獨角戲,有戲也冇戲。管你小傻白臉黑臉,大傻還是大傻,任他活人單獨戲耍,死人仍當死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