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十三 果是寶地[第1頁/共4頁]

方老邁在山中。

當然了，光說人話不辦人事兒也不成，這地盤兒現在是方老邁的，這野果也是方老邁的私家財產！也不打個號召兒上來就吃，方老邁當然不乾了，立即大聲痛斥：“傻鳥兒，滾蛋！八哥鳥看他一眼，呱呱叫了兩聲兒，似在迴應，然後持續吃果，神情放肆傲慢！這地盤兒恰是八哥鳥的後花圃，一個小小外來戶兒，又在這兒瞎叫喊個甚！

老是酸酸甜甜，也有青青澀澀，熟透的似酒，半熟的清口，各有各的滋味，任你采摘咀嚼――

方羽士在趕路。

奇恥大辱！平生從未受過的惡氣！人欺負人，如何鳥兒也來反叛？反了反了，都反了！方羽士乾嘔一聲，已是氣憤欲狂！更未幾言，連連抓起石子向天上猛擲！大呼聲中八哥東躲西躲高低翻飛，卻也不逃，隻在入侵者頭頂上轉悠，一幅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模樣。方老邁屢擊不中，一時又氣又急，卻也無可何如。當然這一口惡氣宣泄不出來，方羽士是毫不會善罷乾休的，當下一手叉腰一手指天，揚著臉破口痛罵！八哥鳥毫不逞強，飛在半空大喊小叫，語聲衝動又氣憤！

活著啊，咋就這麼難！這是一個無數人問過無數次的題目，這也是一個向來都冇有答案的題目，方羽士一氣之下終究開端思慮人生，試圖破解這個千古以來的謎題。屋裡書聲明朗朗，窗外細雨淅瀝瀝，而少年的思路跟著風聲雨聲讀書聲垂垂淡去，那一顆活蹦亂跳的心兒，早已又飛到窗外飛上天空，飛到雲山霧裡――

這個不能說，說出來方老邁冇了胃口，一不歡暢甚麼也不給你釀了。

當然，上回冇敢多吃，方羽士是一個聰明人，曉得試與做的辨彆。這下好了，既然吃了冇事，當然要吃個痛快！方老邁放開肚皮，大吃特吃，吃了個兩手紅十足，嘴角粘乎乎，滿頭滿臉都是果汁！冇乾係，冇乾係，臟了就洗，洗了再吃，歸正這兒有效不完的水，有山有水有吃有喝，這裡當真是一個――

人言對鳥語，一人一鳥一上一下隔空對罵，呼呼喝喝嘰嘰嘎嘎鬥了個不亦樂乎。本是長年的清幽地界，迎來了鮮有的喧嘩，潭中的泉水彷彿遭到熱烈氛圍的傳染，驀地翻湧起來，時而噴出幾道高高水柱，濺射蒸騰，水氣和陽光化作眼中燦豔奪目光彩照人的天下。頃刻的光輝，終將破裂於虛空，但那拜彆時萬千的眷戀，已在心中刻下不滅的――

自是藏在水底的泉眼，一驚一乍地搞惡作劇。

吃，吃罷，吃個痛快！

還敢不平？豈有此理！再給你來一招兒天女散花，殺！

為甚麼？這不是明知故問麼？這幾天你都去哪兒了？方羽士無話可說，隻得咬著牙收下了一頓胖揍！冇體例，此人就是這般，這是一件最普通不過的事情。不出方羽士所料，他就是冇安美意，用心假裝看不見，就是為了讓方羽士不竭地出錯，以便打得更狠一些！打罷，打罷，打完就結壯了，免得老是內心嘀咕――

方老邁看著水裡那小我，感受有一點兒不對勁。大豪傑如何能這個模樣？這不是個小叫花麼？自個兒早就不當叫花子了，現在有金有銀能文能武，應當重視一下穿戴打扮了！你看，多麼漂亮的長相？多麼威伍的身軀？生生讓這一身兒破衣裳糟蹋了！說來都怨這個窮地兒，做出來的衣服這麼不健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