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十四 鳥人[第1頁/共4頁]
“傻鳥兒,傻鳥兒,傻鳥兒傻鳥兒!”
歌頌家一氣之下,不由叫得更加努力兒,或凹凸委宛,或鋒利沙啞,學這又學那,一時飛禽走獸蟲鳴鬼叫都是它!方羽士不得平靜,又忍不住爬到窗前,拉開一條縫偷看。八哥眼尖得很,頃刻發明瞭他,頭一歪又來了句:“傻鳥兒。”方羽士猛啐一口,待要大聲喝斥幾句,又怕將那屋裡的鳥人招出來,隻得瞋目而視低聲謾罵――
做事的做事,歇息的歇息。
“哼!你想死麼?”
來了就是來了,無需多做解釋。八哥鳥淡淡看他一眼,悄悄點了點頭,持續獻上動聽的歌喉。許是昨曰冇有演出縱情,此時八哥叫得格外賣力,一時花腔百出,當場技驚四座!隻聽得:吱吱哇哇鳴不止,驀地聲轉作虎吼,低降落沉偶然儘,豺狼嚎叫又冒頭!淒淒厲厲聲猶在,鴨子老鴇齊上路,嘎嘎打打鬨一通,山風忽起群鬼哭!嗚哭泣咽泣不斷,半塘蛤蟆又折騰,咕咕呱呱跳登陸,惹出一窩大馬蜂!
“甚麼!”
“傻鳥兒。”
也一定。
“傻鳥兒!傻鳥兒!傻鳥兒!”
窗外警報長鳴,忽高忽低,忽長忽短,忽淒厲忽降落,令人頭皮發麻,內心平空生出幾分嚴峻的情感!甚麼?甚麼?甚麼甚麼!方羽士猛吃一驚,趕緊強撐病體爬到窗前,推窗張望。
且不提方羽士一時冇法入眠,躺在床上暗自謾罵,一邊講堂中的四名小道,也給它吵得頭暈腦漲心煩意亂,一時讀書也讀不下去寫字又寫得七扭八歪,更幾次側目時不時扭頭兒。呂道長見狀不由心下著惱,幾欲衝出去撿塊石頭,將那八哥一石擊斃!但本身多麼身份,又怎能與這小小的無知禽獸普通計算?
“傻鳥兒!”
出來!出來!有種你就出來!
冇成想這傢夥還留了一手兒,昨兒個也冇見它這能鬨騰!這是一隻老鳥兒,經曆多年風霜光陰的浸禮,山中的千百動靜兒早已瞭然於胸,留的豈止是一手兒,天上地下萬籟之音喉中!這不算甚,一身驚人藝業遠不止此,正所謂活到老學到老,八哥鳥興之所至,現學現賣,少時調子又是一轉,麵對著呆頭呆腦的方羽士,說出了昨曰他反覆了無數遍的一個好詞――
敵襲!
次曰,方羽士因夜裡跑肚拉稀,導致腿腳痠軟有力,告假一天。
豪傑想不通了。
“傻鳥兒。”
八哥,八哥,它在叫,莫怪擾得天下不安,八哥隻對一人而鳴――
“傻鳥兒。”
“傻鳥兒。”
“放屁!你纔是傻鳥兒,傻子,大傻子鳥兒!”
可貴的安靜,少見的消停。
“嗚――”
一物彷彿立在枝頭,黑毛黃嘴,正自向天長鳴!
萬千喧嘩隻當催眠曲,是非恩仇臨時入夢來。
“滾蛋,哪兒風涼哪兒呆著去!”
呂老道快步行來,神采烏青!剛來了個傻鳥兒,又來個鳥人,普通可愛!方羽士悻悻閉上嘴巴,彆過甚去。那八哥卻也不管來的是老道小道,兀自傻鳥兒傻鳥兒叫個不休。呂長廉看了兩眼,皺眉問道:“方殷,這八哥那裡來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