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霜[第1頁/共2頁]

“哥哥年後便沿著川澤尋訪昔日大師司徒生筆下萍蹤，現在想來已到了無芒海了。”赫連幽房答道。

赫連幽房打量小院，石路青苔，一地濕意，風來時，又是一陣淅淅瀝瀝的雨。

胥長陵道：“我還未曾弄明白一件事。”

赫連流雲乃是赫連家現在少輩中豐神人物，亦是赫連幽房的雙胎兄長。

赫連青霜歎了一口氣，“為何？”

又一陣風來，牽起她的裙佩，收回纖細的“叮鈴”聲，此為失禮，她臉一紅，便站著不動了。

赫連幽房喘了好幾下氣味，才昂首看眼下處境，倒是一片霧氣茫茫的深穀，一條幽徑，通往未知的遠方。

絲絲風起，有青葉花香，胥長陵回身，向著永安堂走去，赫連幽房還是與他拉開不遠不近的間隔，跟在厥後。

永安堂的梁木與廊柱高大非常，被光陰染成了沉沉的玄色，靛青色的長幔拖曳在地，白日裡也燃起無數的燈火。

幾滴未儘的清雨又開端滴滴答答，胥長陵忽展身，略過水麪，直向赫連幽房，還不等她暴露訝然之色，他便攬著她竄出了永安堂的天井，立在高堂屋癲。

赫連幽房滯言，她的確不能如何，“此事如果老夫人曉得，隻怕……”她也不曉得老夫人曉得該如何，但此為赫連家禁地，從無人敢擅闖。

“這！”赫連幽房瞭然，胥長陵是將本身作了擋箭牌，一瞬憤怒，隻是她毫無體例，隻得任憑胥長陵向穀中走去。

胥長陵唇邊一笑，“是麼？我都已經來了，你該如何？”

胥長陵已經沿著小徑走去，赫連幽房顧不得淑女之儀，吃緊向前走了幾步，攔在胥長陵麵前，“大王不該來此。”

胥長陵站起，向著溪水走了幾步，山泉打濕了他的足下，他附身拾起一枚卵石，置於指間，悄悄摩挲著，道：“當年你在雁月古道所言：天下狼籍，各為大義，然那裡又有甚麼大義，不過是些慾念之惡罷了。”

風吹來，有山嵐之息，赫連幽房大驚失容，“攝政王為何……”

胥長陵立在永安堂的青鬆之下，無聲地看著老夫人走遠，赫連幽房便站在他身後數步以外，不動不言，還是文靜非常。

赫連青霜輕笑，“無慾無求，便也非人，即使出塵以外，何曾真有古井無波，太子到本日還不明白嗎？”

他一揚手，指著不遠處石台上一把素琴，道：“我記得你父親擅《思來歸》。”

他風華正茂之時，赫連幽房尚且為沖弱，卻也聽聞他翻手雲雨的手腕，厥後，她已然記不清幾時開端，這位十一叔父的動靜如同某一年南歸的大雁普通，再也未曾有隻言片語傳來。

赫連幽房瞬覺騰空而起，駭得渾身發軟，胥長陵緊緊攬著她的腰肢，踏風而起，騰空而去，他向北方掠去，那是蒼龍山穀的方向。

但見走在火線的胥長陵底子未曾在乎，她呼吸幾下，又向前走去。

胥長陵向前走去，竹屋雨廊通向潺潺水聲，水聲之處，坐著一個一身青衣的人，一個男人，髮鬢已然幾縷白絲，麵孔卻有秀色，不見風霜，不見愁色，安好似融入這山川之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