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霜[第2頁/共2頁]

胥長陵點頭。

赫連青霜再看向胥長陵，道：“兩年未見，殿下此來，但是有所獲？”

赫連青霜輕笑，“無慾無求，便也非人，即使出塵以外，何曾真有古井無波，太子到本日還不明白嗎？”

赫連幽房緊緊咬著唇，跟在他身後。

胥長陵道：“我還未曾弄明白一件事。”

赫連幽房恭敬點頭：“是。”

胥長陵走得不緊不慢，穿過複復重重的帳幔，停在堂前茵席以外，階下賤水細細，風吹滿室影動，他吐出口氣，抬頭看天井之上的，一行大雁飛過，留下鷗鳴聲聲。

胥長陵便笑道：“老夫人留你為孤王‘帶路’，本日孤王所去之地，皆是你所帶領。”

胥長陵向前走去，竹屋雨廊通向潺潺水聲，水聲之處，坐著一個一身青衣的人，一個男人，髮鬢已然幾縷白絲，麵孔卻有秀色，不見風霜，不見愁色，安好似融入這山川之意。

永安堂的梁木與廊柱高大非常，被光陰染成了沉沉的玄色，靛青色的長幔拖曳在地，白日裡也燃起無數的燈火。

絲絲風起，有青葉花香，胥長陵回身，向著永安堂走去，赫連幽房還是與他拉開不遠不近的間隔，跟在厥後。

胥長陵底子不需求人帶路，方纔老夫人揮退統統婢仆，現在永安堂表裡一片無聲，空曠的高屋與長廊，令赫連幽房幾近能夠聞聲本身的心跳。

赫連幽房看了看胥長陵，他對她笑得平淡，便隻得點點頭，走到溪邊，洗滌了雙手，再去那石台，點起一旁一束暗香，琴音便嫋嫋而起。

“何事？”幽幽寂寂的琴音當中，赫連青霜的聲音也似融入了此中。

巷子的絕頂，是一處小小的院落，籬笆茅舍，粗陋至極，胥長陵徑直推開了籬笆門，彷彿來過無數次普通熟諳。

他聞聲有人來了，卻冇有轉頭的籌算，還是那般寂靜無聲地坐著，胥長陵下了雨廊，在他不遠處席地坐下。

赫連幽房立在堂前問賢池旁，看著那一身暗金烏衣的男人，渾然有高世之度，若非曉得他的身份，若非瞭然他擅弄權謀，她或許也要被打動，但她不求通天之路，生在赫連家，唯有淡泊可貴。

又一陣風來，牽起她的裙佩，收回纖細的“叮鈴”聲，此為失禮，她臉一紅，便站著不動了。

幾滴未儘的清雨又開端滴滴答答，胥長陵忽展身，略過水麪，直向赫連幽房，還不等她暴露訝然之色，他便攬著她竄出了永安堂的天井，立在高堂屋癲。

這綠衣男人抬眼，看了看赫連幽房，將她細細打量了一眼，才道：“看你麵貌年事，該當是九院的長女？”

赫連幽房喘了好幾下氣味，才昂首看眼下處境，倒是一片霧氣茫茫的深穀，一條幽徑，通往未知的遠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