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7章 番外三故地清明[第2頁/共4頁]

半晌，鬥笠下傳來悶悶的聲音：“阿玦，你說真的有鬼嗎？”

鐘意笑起來：“或許都托給我了呢。”

鐘意心頭一顫，狠狠咬住下唇，明顯想笑，眼淚卻先落了下來，似哭又笑地喃喃說：“……我終究把你比及了。”

二人漫步著進了城門，數月不見，這座安居江乾的小小城池還是熱烈而平和，江水自城外奔騰而過，氛圍中傳來江船號子的聲音。

背後俄然傳來一陣驚雷般的馬蹄聲，數名仆人疾走而來，大聲呼喊：“遁藏！遁藏！遁藏！”

剛下過一場春雨，不歸山上草木青青，二十五年前的山火早已無跡可尋，連十年前棄風穀的鮮血也已煙消雲散，在無言的山林間，這些狂野發展的草木纔是真正的仆人。

馬蹄閒適地踩著青石板路，自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噠噠而過，酒香滿盈，斜倚在酒坊門口的女子團扇半遮，獵奇地看向這兩個麵貌出眾的男人。

樂無憂橫他一眼：“你喋喋不休的鳥嘴呢？”

鐘意寂然起敬，當即一個大禮趴伏在了地上，頂禮膜拜，朗聲道：“姑翁在上，請受孩兒一拜！”

話音戛但是止，隻見鐘意鳳眸輕挑如剪秋水，眉梢飛揚笑如春山，唇角一揚便是經年的寵溺，瞬息間，便醉了。

“武林敗類安廣廈，偷雞摸狗都有他，爹孃半夜唉唉叫，不如生個大倭瓜！哈哈哈……”一群孩童相互追逐著跑過，為首一人肩上披了半截油布，扮做披風的模樣，跑著跑著被前麵火伴一下子撲倒，嘻嘻哈哈地按在了地上。

鐘意笑著指了指墳旁的大樹：“我如果你爹孃，這會兒就用樹枝子抽你。”

“好好好，是姑翁。”鐘意解開承擔，順次取出泰山五供擺在祭台上，撲滅三根香，恭恭敬敬插到香爐中，伏身磕了三個頭。

“鳥兒感覺很委曲。”

“看都不給看了？阿憂真吝嗇！”鐘意身材往馬頸上一趴，一手托腮，雙目圓瞪，滿臉都是：我就看！我還要用心致誌地看！目不轉睛地看！想入非非地看！

“……”樂無憂一噎，心想我他媽真是服了！

“哎……”

兩人在山林間轉了大半個時候，公然在一處山坳裡看到兩株枝繁葉茂的大樹，與樂其姝描述的一樣，兩樹相隔數尺，各自參天，但是分離的樹乾卻在中間合抱在了一起，暴露空中的根鬚也相互膠葛，仿若存亡相依。

對勁洋洋的聲音從鬥笠下傳來：“有本領你就接著看。”

樂無憂撇嘴：“你騙我跟用飯一樣。”

樂無憂覺著好笑，輕聲唸叨：“武林敗類安廣廈……”

“甚麼？”

鐘意伸手掐了他一下，抬高聲音：“如何說話呢？”

二人和行人一道退避到了路邊，讓出寬廣街道，隻見一大群江湖人鮮衣怒馬，吼怒而過，不由得小聲嘀咕：“這是哪個門派的後輩，陣容如此顯赫……”

在大樹的上麵，有一個低矮的墳塋，冇有墓碑，兀自長著青草。

破鬥笠一歪，頓時擋住了他的笑容，氣急廢弛地抓下鬥笠，對鐘意瞋目圓瞪：“老夫不過是聞到她家酒香，想討杯薄酒吃吃，你又亂喝甚麼飛醋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