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四章[第1頁/共5頁]

他轉過甚來，抬手抹去臉上的血痕，暴露一雙火光中燦爛如同星海的眼眸，舔了舔唇角的血跡，挑唇邪笑起來。

鐘意無聲地笑了起來，彷彿看到洞頂黑黢黢的石頭上開出了鮮花，眼眸中的冷酷一掃而逝，長久地浮上春水般的笑意，嗔道：“那你還竟日嫌棄我話多，實在我每次說話也都是為了……”

“有魄力，”樂無憂後腦勺猛地今後一撞，恰好撞在柴開陽的臉上，“小賤/人，我敬你是條男人！”

“嘴上抹蜜了？”樂無憂笑罵，“冇的拿花言巧語來挑我？”

“碎屍萬段？”白叟樂嗬嗬地笑了起來。

鐘意摟著他躺下去，大手抵著他的背心，暖和而又安穩，低聲道：“嗯，放心腸睡吧，我抱著你，若再做惡夢，當即便可喊醒你。”

光芒暗淡的破屋中，樂無憂氣味奄奄地躺在床上，渾身幾近每一根骨頭都已跌斷，從骨頭縫裡鑽出撕心裂肺的疼痛，這是真正的錐心砭骨。

震耳欲聾的嘩嘩雨聲中異化著一絲微小的嬰泣，女子忽地渾身一顫，驀地轉過身去，大雨重新澆下，沖刷著慘白的臉頰。

“阿玦，”樂無憂喃喃道，“我方纔夢到了一些過往，和一些……從未見過的景象。”

“阿憂！阿憂！”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，輕柔暖和，卻振聾發聵，間或有柔嫩的觸感落在唇上。

金光越來越亮，像漫流的火焰普通伸展開來，火光沖天，山坳中一絲風也冇有，精美的木樓沾火即燃，繡染富麗的帷幔被火舌淹冇，熊熊火焰快速躥上雲霄，熱浪灼灼，耳邊傳來刀劍相擊的聲音……

記起當日阿誰見到刀光劍影，不退反進，還不自量力地想要帶本身奔逃的小乞兒，樂無憂笑道：“你當時才幾歲，誤入了那般險境，竟一絲驚駭都冇有。”

“……”鐘意感覺洞頂開出的鮮花齊刷刷地謝了。

樂無憂不知想到了甚麼，笑了起來，放心腸閉上眼睛，含著笑意喃喃道：“阿玦，你彷彿無所不能。”

硝煙垂垂燃燒，全部山穀墮入一片死寂，不知過了多久，滂湃大雨落了下來，澆滅殘火，一陣驚雷般的馬蹄聲自遠處傳來，雨幕中一個紅衣身影漸漸隱現，瘦馬不知疾走了多長時候，俄然一聲嘶鳴，轟然跌倒在泥濘的水泊中，濺起龐大的赤色水花。

樂無憂心頭微微發酸，都是江湖後代，練功有多辛苦，他是曉得的，而鐘意在短短十年以內練到這般境地，背後究竟支出瞭如何的艱苦。

在他們不遠處，龍雲騰仰臥著，一隻手橫在蘇餘恨頭頂半尺遠，作勢將他圈入懷中，而蘇餘恨卻離他甚遠，肥胖的身材裹在貂裘裡，彷彿一團伸直的大狐狸，一隻烏黑的腳從貂裘中伸出，甚是欺負人地揣進龍雲騰的懷裡。

“嗯？”鐘意扭頭看向他。

兩人相擁而眠，樂無憂爬動兩下，將頭抵進了他的肩窩，嗅著熟諳的氣味，笑道：“我們彷彿鮮少有如許喧鬨的光陰，老是疲於奔命。”

樂無憂迷惑地看向他：“有何不成？”

樂無憂想了想，點頭：“你說得也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