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.咱家也就好了[第1頁/共3頁]
本來,她爹是打的這個主張。
“行了,甚麼錢不錢的,明天有喪事,陳家返來了,我揣摩著,我們華兒的喪事也近了,就吃回好的吧。我不吃,叫華兒吃,瞧閨女都瘦成甚麼樣兒了。你這當孃的,就一點兒不心疼。”褚父說著便大搖大擺的坐下,拿起根油條先遞給閨女,笑嗬嗬地,“閨女,吃!”
褚父趕緊跑屋裡換衣裳去了,褚韶華不緊不忙的吃著飯,見她娘也往外走,問,“娘,你做甚麼去?”
褚韶華起家自碗櫃裡拿個碟子出來,隻當冇看到她哥嘴邊沾著的芝麻鹽,撿了四五根油條兩三個火燒遞給她哥,“給嫂子端去吃吧。”
本來,她爹是做的這般好夢!
“唉喲唉喲!”褚父終究叫喊著把肉火燒放下,接過褚母遞過的灰撲撲的布巾子,先用力把手擦潔淨,指著棉袍上的油點子道,“這可如何著,我從速脫下來,你給我洗洗去。”
褚韶中見油條火燒去了大半,忙說,“她哪兒吃得了這很多。”
“火燒你吃吧。”褚母也心疼閨女,想著之前家道好時,在村兒裡閨女也是過得蜜斯一樣的日子。現在家裡不可了,閨女也跟著受這好幾年的苦。
褚韶華不消看,聞味兒都曉得這裡頭定是油條,她內心是極不喜的。自打東山冇吃來,家道式微,她這爹種地也不成,傳聞渾身的病,現在地也種不了,就整天在家窩著,不然就是在村兒裡跟著冇謀生的閒漢在一處閒打發時候,平時一天三頓都要吃小灶兒。家裡吃窩頭,他就要每頓吃白的,趕上村兒裡五天一次的集市,還要去集市上買油條吃。褚韶華把兜子裡的油條拿出來,放到個淺子裡擱桌上,不想油條下另有五六個火燒,拿出來看,內裡裹的是油吱吱的豬頭肉。
記得她年長幼時候是一點兒肥肉都不吃的,覺著膩,入口噁心。想想火燒裡的豬頭肉,大哥嘴角沾的芝麻鹽,褚韶華看動手裡的火燒,忽就無端的噁心起來。她之前,也不喜吃肥肉,可現下,竟覺著這豬頭肉香膩適口,隱有垂涎。褚韶華望著桌上的窩頭、鹹菜、黑醬、油條、肉火燒……聽到門口響動,見她爹換了身灰色的粗布棉袍,唉聲感喟的持續坐下吃方纔剩下的半個肉火燒了。陳家一回籍,褚父彷彿格外看重這個女兒,不過,看到本身回屋換身衣裳的時候,桌兒上的油條火燒便少了大半,不由看向閨女,他原還想留著吃個下頓兒的。
閨女嫁了財主,可不就能扶養孃家麼?
褚母剛把擀好的芝麻鹽兒、從鍋裡撈出的一個煮雞蛋,連帶著兩個熱騰騰的著花兒大饅頭,一碗熬的米香四溢的小米粥,清算了一個托盤讓兒子給媳婦送出來。褚韶華在桌上擺好一家子吃的窩窩頭,一碟子切的整整齊齊的醃鹹菜,一小碟子黑醬,三四根洗的乾清乾淨剝出烏黑蔥白的大蔥。褚韶華正在盛玉米粥,褚父把手裡的一兜東西遞給褚韶華,“華兒,擺上,彆整天吃窩頭了。”
就著父親這句話,褚韶華漸漸的掰碎窩頭,一小塊兒一小塊兒的泡進粥碗裡,漸漸的有了主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