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回 宋公子蹂躪優曇花 德夫人憐惜靈芝草[第1頁/共6頁]
說罷大家反覆上矯,再往前行,不久到了柏樹洞。兩邊都是古柏交柯,不見天日。這柏樹洞有五裡長,再前是水流雲在橋了。橋上是一條大瀑布衝下來,從橋下下山去。逸雲對世人說:“若在夏天大雨以後,這水卻不從橋下過。水從山高低來力量過大,徑射到橋外去;人從橋上走,就是從瀑布底下鑽疇昔,這也是一風趣的奇景。”
話說老殘把個靚雲說得甚為慎重,不由德夫人聽得驚奇,連環翠也聽得傻了,說道:“這屋子想必就是靚雲的罷?”老殘道:“可不是呢,你不見那對子上落的款嗎?”環翠把臉一紅,說:“我要認得對子上的款,敢是好了!”老殘道:“你看這屋子好不好呢?”環翠道:“這屋子要讓我住一天,死也甘心。”老殘道:“這個輕易,今兒我們大師上山,你不要去,讓你在這兒住一夜。明天山高低來再把你捎回店去,你不算住了一天了嗎?”大師聽了都嗬嗬大笑。德夫人說:“這地不要說他戀慕,連我都捨不得去哩!”
大師舉杯替二雲道了謝,隨便喝了兩杯。德夫人惦記靚雲。向逸雲道:“您才說靚雲為甚麼下鄉?咱孃兒們說說不要緊的。”逸雲歎口氣道:“您彆笑話!我們這個廟是疇前明就有的,積年以來都是如許。您看我們如許打扮,並不是像那倚門賣笑的娼妓,當初原為歡迎上山燒香的上客:或是官,或是紳,大抵滿是讀書的人居多,以是我們從小全得讀書,讀到半通就唸佛典,做功課,有官紳來陪著講發言,不討人嫌。又因為尼姑的裝束頗犯人的忌諱,如果上任,或有甚喪事,大抵俗說瞥見尼姑不吉利,以是我們三十歲之前滿是這個裝束,一過三十就全剃了頭了。雖說一樣的陪客,喝酒行令;間或有喜好風騷的客,隨便滑稽兩句,也何嘗不成對答。倘若停眠整宿的事情,卻說是犯著祖上的清規,不敢妄為的。”德夫人道:“但是你們這廟裡人,個個都是處女身材到老的嗎?”逸雲道:“也不儘然,老子說的好:‘不見可欲,使心穩定。’如果過路的客長,天然冇有相乾的了。若本地紳衿,常來起坐的,既能夾以滑稽,這此中就難說了!男女相愛,本是情麵之正,被情絲捆紮,也是有的。但此中十小我裡,必然總有一兩個守身如玉,始終不移的。”
大家進到裡間,先在堂屋坐下,店家婆送水來洗了臉。天時髦早,一角夕陽,還未沉山。坐了半晌,挑行李的也到了。逸雲叫伕役搬進堂屋內,說:“你去罷。”逸雲問:“如何鋪法?”老殘說:“我同慧哥兩人住一同,他們三人住一間,何如?”慧生說:“甚好。”就把老殘的行李放在東邊,慧生的放在西邊。逸雲將東邊行李送疇昔,就來拿西邊行李。環翠說:“我來.罷,不敢勞您駕。”當時逸雲已將行李提到西房翻開,環翠幫著搬鋪蓋。德夫人說:“怎好要你們脫手,我來罷。”實在已經鋪陳好了。那邊一付,老殘等兩人亦安插停妥。逸雲趕過來,說道:“我可誤了差使了,如何您已經歸置好了嗎?”慧生說:“不敢當,你請坐一會歇歇好不好?”逸雲說聲:“不累,歇甚麼!又又往西房去了。慧生對老殘說:“你看逸雲何如?”老殘:“實在好。我又是愛好,又是佩服,倘若在我們家附近,我必得交友這個老友。”慧生說:“誰不是這麼想呢?”“慢提慧生、老殘這邊群情。卻說德夫人在廟裡就契重逸雲,及至一起同業,到了一個古蹟,說一個古蹟,看他又風雅,又凶暴,內心想:“人間那邊有如許好的一個文武雙全的女人?若把他弄來做個幫手,白日摒擋家務,早晨燈下談禪;他若肯嫁慧生,我就不要他認嫡庶,姊妹稱呼我也是甘心的。”自從打了這個動機,更加留意去看逸雲,見他膚如凝脂,領如蝤蠐,笑起來一雙眼又秀又媚,倒是不笑起來又冷若冰霜。趁逸雲不在麵前時,把這意義向環翠籌議。環翠喜的直蹦說:“您好歹成績這件事罷,我替您磕一個頭感謝您。刀德夫人笑道:“你比我還焦急嗎?且等今晚嚐嚐他的口氣,他若肯了,不怕他師父不肯。”究竟慧生姻緣可否成績,且聽下回分化。(未完待續。)(未完待續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