梨花*寂寞梨花落[第1頁/共3頁]
真是讓人憐。
哪似婚後。
附:
――朱淑真《生查子》
婚前,她尚是明麗清澈的少女,豆蔻韶華初,二八好容顏。《西湖旅遊誌》裡記錄:淑真錢塘人,幼警慧,善讀書。工詩,風騷含蓄。阿誰時候,她有浪漫如春花的思路,有誇姣的神馳與神馳。心頭有念想的人。不會茫然無助,亦不會無端枯萎。更何況,她家道優勝,才調橫溢,閒時可賞花吟月,可賦詩操琴。又得父母各式心疼,彷彿上天將這人間最好的前提都付與了她。好得令人粗看了她的整小我生後都會忍不住想,那婚前的統統,可都是運氣的賠償?
朱淑真。號幽棲居士,南宋期間的女墨客,與李清照齊名。書中對她的平生記錄極少,相傳她出身在杭州西湖邊的官宦之家,夫為文法小吏,因誌趣分歧,伉儷不睦,終致其煩悶早逝。待淑真過世後,父母將其生前文稿付之一炬,僅存《斷腸集》與《斷腸詞》傳世。為劫後餘篇。
但是好景不長。所謂嫡親至疏伉儷,縱如花美眷,亦敵不過似水流年。很快,朱淑真就被蕭瑟。花自飄零水自流,昔日的愛意完竣轉眼成歇,郎心似鐵,空留她一枕苦楚,鳳帷孤單無人伴。他出去應酬,狎妓尋歡,並娶了小妾攜其離家到差,多年對朱淑真不聞不問。他們的婚姻,名存實亡。
比方她寫《腐敗》:“春巷夭桃吐絳英,春衣初試薄羅輕,風和煙暖燕巢成。小院湘簾閒不卷,曲房朱戶悶長扃,惱人風景又腐敗。”字裡行間儘是雀躍,像穿了新衣服想急著出門的孩子,那惱,是芳華的小性子,根柢裡還是襯著歡騰,如何來看,都是光陰裡的寵溺。
玉減翠裙交,病怯羅衣薄。不忍捲簾看,孤單梨花落。
相思欲寄無從寄,畫個圈兒替。話在圈兒外,心在圈兒裡。單圈兒是我,雙圈兒是你。你心中有我,我心中有你。月缺了會圓,月圓了會缺。整圓兒是團聚,半圈兒是分袂。我密密加圈,你須密密知我意。還稀有不儘的相思情,我一起圈兒圈到底。
寒食未幾時,幾日東風惡。無緒倦尋芳,閒卻鞦韆索。
我想起《金鎖記》裡的曹七巧,年青時手臂上戴的玉鐲子隻能塞得出來一條洋縐手帕,可到了暮年,骨瘦如柴,能將那鐲子順動手臂推到腋下。可那曹七巧老了,老了,便也不怨了,怨也怨不動了,而朱淑真還那樣年青,如何也能夠如許瘦,瘦得如許的苦楚,如許的心傷,如許的令民氣裡發緊發顫。
她的丈夫閱完了信,次日一早便雇船回海寧故裡。如愛情時的謹慎思,如何都是精美,如何都是故意,看在眼裡,能開出飽滿的花來。那長久的恩愛,真是如同蜜裡加糖,羨煞了旁人,甜煞了工夫。
人憐花似舊,花不知人瘦。孤單空庭春欲晚,梨花滿地不開門。
這統統,對於朱淑真來講,無疑是致命的打擊,清傲如她,又怎受得這般欺侮?她惱,她恨,她怨,她悲,她苦。她將心頭的淒傷寫進一首一首的詩詞裡,獨行獨坐,合唱獨酬還獨臥……調朱弄粉總偶然,瘦覺寒餘纏臂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