趨時和複古[第1頁/共3頁]

古之青年，心目中有了劉半農三個字，啟事並不在他善於音韻學，或是常做打油詩（4），是在他跳出鴛蝴派（5），罵倒王敬軒（6），為一個“文學反動”陣中的戰役者。但是當時有一部分人，卻毀之為“趨時”。期間到底彷彿有些進步，工夫流疇昔，垂垂將這諡號洗掉了，本身爬上了一點，也就隨和一些，因而終究成為乾清乾淨的名流。但是，“人怕著名豬怕壯”，他這時也要成為包起來作為醫治新的“趨時”病的藥料了。這並不是半農先生獨個的苦境，舊例實在有。廣東舉人多得很，為甚麼康有為（7）獨獨那麼馳名呢，因為他是公車上書的頭兒，戊戌政變的配角，趨時；留英門生也不稀少，嚴複（8）的姓名還冇有消逝，就在他先前當真的譯過好幾部鬼子書，趨時；清末，治樸學（9）的不止太炎（10）先生一小我，而他的申明，遠在孫詒讓（11）之上者，實在是為了他倡導種族反動，趨時，並且還“造反”。厥後“時”也“趨”了過來，他們就成為活的純粹的先賢。但是，倒黴也夾屁股跟到。康有為永定為複辟的祖師，袁天子要嚴複勸進，孫傳芳（12）大帥也來請太炎先生投壺了。原是拉車進步的好技藝，腿肚大。臂膊也粗，這回還是請他拉，拉還是拉，但是是拉車屁股向後，這裡隻好用古文。“嗚呼哀哉，尚饗”（13）了。

我並不在諷刺半農先生曾經“趨時”，我這裡所用的是淺顯所謂“趨時”中的一部分：“前驅”的意義。他固然自認“式微”（14），實在是戰役過來的，隻要敬愛他的人，多闡揚這一點，不要七手八腳，專門把他拖進本身所喜好的油或泥裡去做金字招牌就好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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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月十三日。

（6）罵倒王敬軒一九一八年初，《新青年》為了鞭策文學反動活動，展開對複古派的鬥爭，曾由編者之一錢玄異化名王敬軒。把當時社會上反對新文明活動的論集結中起來，臨摹封建複古派的口氣寫信給《新青年》編輯部；又由劉半農寫了一封複書痛加批駁。兩信同時頒發在當年三月《新青年》第四卷第三號。

（10）太炎章炳麟（1869―1936），號太炎，浙江餘杭人，清末反動家和學者。初期主動插手反對清王朝的鬥爭，是“光複會”的首要成員之一。辛亥反動今後，逐步離開實際鬥爭，思惟趨勢低沉。著有《章氏叢書》、《章氏叢書續編》等。

（14）劉半農自認“式微”的話，見《半農雜文自序》（載一九三四年六月五日《人間世》第五期）：“如果有人按照了我文章中的某某數點而斥我為‘後進’，為‘式微’，我是樂於接受的。”(未完待續。)(未完待續。)

（12）孫傳芳（1885―1935）山東曆城人，北洋直係軍閥。他占有東南五省時，為了倡導複古，於一九二六年八月六日在南京停止投壺典禮，曾聘請章太炎主持，但章未去。投壺，當代宴會時的一種文娛，賓主順次把箭投入壺中，負者喝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