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0章 去者[第2頁/共4頁]

十仲春二十六日，楊致傳令諸軍各部幾位主將，於農曆隆昌五年的元月月朔日，至中軍行轅升帳議事。

話音剛落，便緩緩歪倒在地。一柄匕首深切至胸，立時斷氣。

不等葉闖說完，楊致誇大的皺眉道：“嗯？”

直到這日天氣擦黑時分，楊致才接到陳準已早一天在巴陵受降、文煥章與張博虎儘皆他殺身故的戰報。不由暗自感慨：浮生著甚苦奔波？盛席華筵終散場。悲喜百般同幻渺，古今一夢儘荒唐！

十幾萬降卒若不儘快措置，多留一天，便一天是個不安寧的隱患。情願轉投夏軍的，另聚一處，分離編入諸軍各部。不肯留在軍中的，每人打發幾個川資分批斥逐。

楊致唏噓道：“譚氏如果能想得開，就此安家落戶那是最好。我本想去看看她們的，還是不去了吧！”

“接到楊帥密令後，我便命人持張博虎寫於楊帥的手劄一角，勸說譚氏帶兒子分開，孰料譚氏執意不肯走，我隻得臨時作罷。聽聞楊帥親領雄師來攻長沙，無法之下，隻好用強了。我命人綁了她們母子，送往瀏陽城郊的一處小鎮。事前已為她們籌辦了一處三進的宅院，購買了一百畝良田，五十畝山林，留下十人扮作仆人看管。”

楊致這才展顏一笑，喧賓奪主的叮嚀道：“加菜！上酒！我本日定要與葉兄喝個痛快！”

“真的？”

這一日午後，衛飛揚與葉闖伴隨楊致巡查南楚皇宮。楚宮雖遠不如大夏皇宮軒闊恢宏，但其都麗豪華卻不知高了幾個層次。三人徘徊此中，儘皆不堪感慨。

文煥章乃是南楚火線統帥，如若一走了之，不免揹負臨陣脫逃之名。他另有何臉孔麵對世人？楚帝與譚重元又豈能容他？

命葉闖所部領受南楚宮禁，嚴令將統統皇子、妃嬪、內侍、宮婢集合看押，不得濫殺濫傷。本日封存南楚國庫，派兵駐守。宮內一應財物，不得擅取一文。

楊致對楚帝與譚重元聞名已久，本日終究得見真容。楚帝約莫四十餘歲年紀，一臉病態的慘白。身形孱羸，顯見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。譚重元倒是神采紅潤。頗顯富態，保養得極好。

楊致嚴令必須看死巴陵之敵，陳準為此拉出了全部產業。在北門、東門兩個方向，各自擺設了一百門火炮，五百具重弩，軍士兩萬。擺設在南門的火炮多達四百門，重弩近兩千具，親率三萬軍士謹防楚軍突圍。

詞曰：人鬼六合，萬金似慷慨。浮生若夢安載道，唯苦心良在。紅顏模糊，揮去還複來。存逃亡注休怨早，殤情暗盤桓。無何如，芳華逝去。無何如，江山真易改。交誼無價亦無保，天降仇敵慨。無何如，路回星移。無何如，時運彆人宰。鐘鳴鼎食散一朝，空守昨日財。山川迷離，流花低霧靄。夙願扁舟寒江釣，風掠鬚髮白。

沈重花了旬日擺佈的工夫重新整編以後，奉楊致帥令，領兵七萬前去平江與楊致會師，再往長沙進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