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章 破釜沉舟[第2頁/共5頁]

薛晉銘每說一句，雲漪神采愈白一分，待他說出霍仲亨禍國殃民四條大罪，她連唇色都已泛白。沉寂半晌，雲漪晦澀開口，“甚麼質詢會，特派調查委員會又是甚麼意義？”薛晉銘笑容可掬地解釋道：“因為戰事耽擱，剋日與日本交際膠葛遲遲未得處理，更有惡化趨勢，內閣對此非常焦炙。數日前，總理命令組建特派調查委員會，親身趕赴本省幫手調停，同時調查一乾官員呼應任務……不但霍督軍，連同方省長和我也在調查之列。並且，質詢會是公道的，內閣兩邊派係各占一半職員，誰也偏袒不了誰。你隻要說出究竟，並冇有甚麼艱钜的，對不對？”

“伶人無情，唱哪出都是一樣。”雲漪傾身靠近薛晉銘，似笑非笑道，“四罕用不著挖苦人，不過是願賭伏輸，換個主子罷了。”

雲漪還是不開口，瓷白的臉龐模糊透寒，冇有了活力，連薛晉銘也瞧不出她是喜是悲。

顧青衣，蘇蓮生……這瑰麗的名字似絲線纏繞心尖，垂垂收緊，勒入血肉。雲漪默不出聲，低頭細細嚼那一片玉蘭片，將萬般滋味都嚼碎在此中，似連血帶肉生生嚥下。“我認得她。”她端起酒杯，漫不經心腸笑，“她愛穿奇裝異服，彈得一手好鋼琴，卻恰好喜好拉嚇死人的二胡，我如果男人也會迷上這獨特女子。”

那是個風月場裡的異類，比雲漪更早成名，在“中國夜鶯”呈現之前，已多年無人能與她爭輝。直至雲漪紅極一時的當口，顧青衣才略減了鋒芒。隨後“中國夜鶯”被藏入金屋，從風月場上銷聲匿跡，顧青衣重又豔幟高張，風頭無兩――本來是她，現在伴在霍仲亨身邊，代替雲漪位置的人，本來是顧青衣。

“特派調查委員會的專列今晚就到，有他們在，我打賭霍仲亨不會輕舉妄動，更不敢豪傑救美。”薛晉銘笑容愈深，耐煩愈好，“雲漪，你一貫大膽愛玩，這麼好玩的事情怎能分歧我賭？”燈光暖暖照著她小巧端倪，令他越看越愛，竟不忍移開目光……快了，很快她便將完整屬於他，這一點他篤定無疑。

“今晚演《良緣記》麼，蘇蓮生的場子天然是要捧的。”雲漪笑著點頭，對邇來紅得發紫的崑曲名伶也饒有興趣。薛晉銘卻點頭歎道：“蘇蓮生也算美人，若比起顧青衣，倒是庸常脂粉了。”他驀地提及顧青衣這名字，令雲漪一怔，卻聽他淡淡笑道，“有顧青衣陪著督軍看戲，隻怕是搶定了蘇蓮生的風頭。”

雲漪靜了半晌，緩緩開口，“你給我的，不是活路，是另一個囚籠。 ”

“隻是幾句話，不害人，不做惡。”薛晉銘的聲音似夢幻般勾引，“今後你便離開夢魘，有我伴隨在身邊，永久庇護你，寵你，不再讓你接受半分委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