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千呼萬喚始出來[第2頁/共23頁]

“哦哦哦哦哦哦！”那“目重公子”怒之極矣，陡地雙手握拳，仰天狂叫，威勢懾人之至，背後石棺高低震驚，竟爾喀喀作響。棺板上的封條給這股力道一激，驀地“噝”、“噝”連聲，已儘數崩開。

那中年男人抬開端來，待見對方的戰船高懸王纛，上書“朝日光鮮”四字，忍不住搖了點頭，責備道：“你又來了，你當這裡是峨眉山腳，由得你不分青紅皂白、胡打一氣麼？這些人是甚麼來源？你可曾問清楚？”

一片混亂中，白雲天總算飛身而來，他抱住了孃親，母子倆滾在船麵上，摔作了一團。大船搖擺不休，船上武功稍弱的，莫不跌倒在地，大家驚魂甫定，都不知生了何事。“撲通”一聲，船舷旁似有人掉入了大海，眾船伕探頭來看，隻見那東洋人潛入了大海，隨即消逝無蹤。

此時存亡已在一刹時，隻見中國武官虎視眈眈，那“目重公子”倒是殺機已動，前有狼、後有虎，那東洋人不管落入哪一方手中，都會給扣押起來，過著永不見天日的日子。他目光一瞥，忽見那中年美婦站在身邊不遠，頃刻應變奇快，一個右手暴長，已然拉住了她的玉腕，將她扯到了背後，便朝“目重公子”推去，竟是拿她做了擋箭牌。此舉大出料想以外，白璧暇、白雲天等人都是猝不及防，頓時駭然道：“你乾甚麼？”

不孤子不去理他，隻拉住了崔軒亮的手，輕聲道：“孩子，你是功臣以後，虎將之子，現在國度不能庇護你，朝廷裡又是君驕臣諂，大家隻知升官財，妄圖己利，儘是些卑鄙小人。你越是處境孤傲，越要學會忍耐，千萬不要讓你叔叔白白送命，曉得嗎？”

“彆拉著我！彆拉著我！”他手持匕，猶在大哭大呼。卻聽背後傳來衰老嗓音，勸道：“孩子，君子報仇，三年不晚，現下賊人勢大，等你有朝一日憤圖強，把武功練好了，老道必然陪你找回這個場子。”崔軒亮哭叫道：“你是誰？”

王魁笑道：“小兄弟，你可瞧清楚，這玩意兒能不能吃？”

白璧暇遲遲不動，已給纏住了。兩旁隨扈欲待上前，可督師並無號令，誰也不敢妄自上前，眼看崔軒亮哭得慘，一名中年美婦便走了出來，蹲地安撫：“這位小弟，我丈夫實在是為你好，都說朋友宜解不宜結，你便算殺了這些朝鮮武官，你叔叔也活不返來了。來，你如果嫌錢少，我這兒另有一些。”她不幸這小孩，便拿出了幾張銀票，正要送將出去，冷不防崔軒亮淒厲尖叫，一把推倒了那名美婦，大哭道：“走開！誰要你的臭錢了！走開！走開！”

“阿彌陀佛……”那和尚見世人望著本身，當即合十宣佛，自報姓名道：“貧僧法號，上天下絕。”聽得那人自稱“天絕”，世人全都微微一愣。少林寺門規森嚴，近百年來以“法弘德圓，靈慧渡空”八字定輩，寺中年紀最父老，乃是年近百歲的“法顯大師”，至於近十年新收的小沙彌，則都是“靈”字定輩，高低八代中，實無這個“天”字，卻不知這位“天絕”從何而來？一片沉寂中，“目重公子”卻也不加理睬，隻朝己方的戰船走去，眼看此人便要分開，俄然間人影一閃，一人追了疇昔，怒道：“等等！你幾乎打傷了我娘，便想這麼一走了之麼？”世人轉頭一看，說話之人身穿白衣，麵如冠玉，自是靖海督師之子，少俠白雲天來了。聽得砰地一聲，“目重公子”腳步一頓，已然沉下神采，冷冷向後望來。兩邊目光相接，那白雲天見得對方的眼神，不覺微起驚駭之意，便又退到了人群當中，躲到白璧暇的背後。低聲道：“爹，那人差點打死了娘，您怎都不管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