·至情至性·[第1頁/共2頁]

剛巧這時我還乳臭未乾、初出茅廬,有力量動筆,但知名小卒拿不到約稿條約,因而兩相甘心合作起來。由她出麵向出版社認取選題,由我執筆。我們以合作名義,翻譯了泰戈爾短篇小說集以及艾米麗・勃朗苔的自傳體小說《艾格妮絲・格雷》,還以合作名義編寫了淺顯故事倆門豹治河》,隻要這後一種淺顯小冊子還來得及出版,其他翻譯小說,譯成交稿以後,來不及比及發排,“反右”活動開端了,我有幸戴上“右派分子”桂冠,前約選題自作罷論。

1965年4月3日,陸小曼在上海華東病院過世,享年63歲。在陸小曼靈堂上,隻要一副輓聯,跟徐誌摩死時幾十副輓聯並列的壯觀景象不成同日而語――因為陸小曼過世的時候,已是“文明大反動”的前夕,山雨欲來風滿樓,文人敏感,覺出氛圍不對,誰也不想落下分外的筆墨添費事,靈堂上獨一的一副輓聯:推心唯熱誠,人間常留遺惠在;出筆多高致,平生半累煙雲中!

曾經光彩照人的民國名媛步入新中國,脾氣還是高慢。在政治掛帥的年初,有朋友建議陸小曼插手民主黨派,成為民仆人士,陸小曼懶得寫入黨陳述――可兒家美意多次催促,陸小曼煩了就請門生王亦令代筆。

一代名嬡,至此雨打風騷去。

有一天,趙清閣又去看她,她上氣不接下氣地說:“我不會好了,人家說63是一個關隘……比來我常常夢見誌摩,我們快……快相逢了!”

1961年,與陸小曼相伴多年的翁瑞午病重,臨終拜托老友趙清閣:“我要走了,奉求多多關照陸小曼,我在地府之下也會感激不儘的。”

翁瑞午身後,陸小曼開端一心一意地作畫。她的畫秀潤天成,趙清閣稱其畫為“是文人畫的氣勢”,傅抱石也讚美:“陸小曼名不虛傳,可謂東方纔女。”

特彆詼諧的,當時王亦令已經被定為“右派分子”、“封建文人”,天下也掀起知識分子“向黨交心”活動。所謂“交心”,實際上就是變相的自我查抄、坦白交代。陸小曼不堪其煩,隨便講講疇昔的事,也讓王亦令去洋洋灑灑闡揚。

趙清閣扣問道:“有甚麼事要我替你做嗎?”她斷斷續續地說:“我……我但願在身後能和徐誌摩合葬,你……能不能辦到?”趙清閣為了安撫陸小曼,不假思考地說:“我極力想體例,你現在養病要緊。”

1964年秋10月,陸小曼住進了病院,病因是肺氣腫和哮喘。中秋節那天,趙清閣買了幾個月餅去看望她,她的鼻孔內插著氧氣管,蕉萃不堪。她氣喘籲籲地對趙清閣說:“難為你想到我,本年我還能吃上月餅,恐怕來歲就……”過一會兒,她又低聲說:“我的日子不會多了。”

在三年天然災害期間,食品供應嚴峻,她特彆心疼我們……當時,她作為民仆人士,每月有多少張文明俱樂部的就餐券。詳細有多少張,我記不清了,歸正有限得很,但她每到文明俱樂部去,幾近老是把我和樂宣帶去同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