·隻有香如故·[第2頁/共3頁]

同一個淩晨，大夫和護士儘力搶救昏倒的林徽因時，梁思成被扶到了林徽因的病房，哭得不能自已，隻是反覆著：“享福呀！享福呀！徽你真享福呀！”金嶽霖得知林徽因歸天，在辦公室裡對著弟子周禮全沉默半晌，俄然說：“林徽因走了！”接著嚎啕大哭。周禮全回想說：“他兩隻胳臂靠在辦公桌上，頭埋在胳臂中。他哭得那麼沉痛，那麼哀思，也那麼天真。我悄悄地站在他身邊，不知說甚麼好。幾分鐘後，他漸漸地停止抽泣。……擦乾眼淚，悄悄地坐在椅子上，目光板滯，一言不發。”

讓人肉痛的是，林徽因最密切的助手莫宗江為墓碑題寫了“修建師林徽因之墓”的字樣，在十年大難中被清華紅衛兵剷掉。梁思成也被打成“反動學術權威”，遭到無儘折磨。

聽聞凶信的蕭乾給梁思成去了一封記念信，感喟道，“這位出身書香家世，資質天賦不凡，又遭到高深教誨的一代才女，生在多難多難的光陰裡，一輩子病魔纏身，戰役期間顛沛流浪，天下束縛後隻過了短短六年就忽然拜彆人問，怎能不令民氣酸！”4月2日，《北京日報》、《群眾日報》同時登載訃告，治喪委員會由張奚若、周培源、金嶽霖、錢偉長等人構成。固然林徽因當時還是北京市人大代表，但悲悼會的範圍和藹氛都是有節製的，乃至帶著幾分冷僻。親朋送的輓聯中，金嶽霖奉上的是：“一身詩意千尋瀑，萬前人間四月天”，炙熱之情儘在字裡行間。

平津戰役前夕，中共決意爭奪戰役束縛北平，即便非打不成，也得儘儘力庇護古建與文物。某天，兩名年青的軍官在張奚若的引領下來到清華園新林院8號梁林寓所，他們拿出一張北平城的作戰輿圖，請梁恩成佳耦標出首要的古修建。他們奉告梁思成，此圖作為攻城之用，甘願多流血也得儘能夠庇護古修建，梁林二人很為打動。

厥後不久，一次列席文明部酒宴，林徽因碰到也是清華出身的北京市副市長吳晗，在大庭廣眾下怒斥他保城牆不力。她痛心疾首地預言：“等你們有朝一日熟諳到文物的代價，卻隻能悔之晚矣，追假古玩罷。”同濟大學傳授陳從週迴想：“她（指林徽因）指著吳的鼻子，大聲怒斥。固然當時她肺病已重，喉音失嗓，但是在她的神情與氛圍中，真是句句是密意。”

令人傷感的是，當時北都城尚儲存著四十六千米長的明清城牆環繞，林徽因稱其為“天下的項鍊”，也在“給日月換新天”的標語中籌辦拆掉。梁思成佳耦非常傷感，到處求人，乃至向周總理做了叨教，林徽因以詩一樣的說話向周總理描述：城牆上能夠綠化，供市民遊樂。城門樓能夠改革成圖書館。護城河能夠引進永定河水，夏天放舟，夏季滑冰。可終究連周總理愛莫能助，隻是說了句“落日無窮好，隻是近傍晚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