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11第十六章 至深至淺的痕 （十三）[第2頁/共2頁]

陶驤也站起來，走到他麵前來，看著他的眼睛，說：“逄先生，我當然清楚這個。至於當年的事，廖將軍既已不在，也就隨他去……”

盛裝的逄敦煌，和穿著隨便的陶驤靜坐相對。有好半晌，誰都冇有開口。

逄敦煌說：“西北軍正在用人之際，求賢若渴，招賢納士，自不待言。 陶參謀長的手腕，這兩年逄或人領教過多次，用兵如神，不是浪得浮名。隻是陶參謀長的為人，逄或人還不能佩服。何況逄或人身上繫著伏龍山一眾兄弟的身家性命，不管如何，都要把他們先妥當安設的。逄某既不能堅信陶參謀長，便不能同陶參謀長合作。逄某既然來了，也是該劈麵同陶參謀長說上幾句肺腑之言。或有不入耳之處，陶參謀長的氣度，自不會連這幾句話都聽不入耳。”

“有天早晨，我們為遁藏追殺，曾經進入本地一戶人家。那天將追殺我們的人擊斃的，是幾個技藝非常好的人。廖將軍那天也受了傷，厥後我們分開的倉促，冇有來得及伸謝。但是替廖將軍包紮傷口的一條手帕上，有繡字。廖將軍說那是某位蜜斯的閨名。但是那晚並冇有密斯在場，直到我此次去南京，聽到了一些動靜。陶參謀長，你可認得這條手帕？”逄敦煌說著，從衣服口袋裡取出一方疊的整整齊齊的手帕。淡淡的青色，傍晚的天空普通的光彩。“陶參謀長，那天早晨，救了廖將軍的，是不是你？”

逄敦煌的安靜隻是大要，他是強抑著衝動的內心的。

陶驤頓了頓，說：“既然如此，就隨逄先生。”

“請講。”陶驤說。

他伸手錶示逄敦煌進屋，轉眼看到靜漪同敦炆還落在前麵，也就曉得她是特地讓他們兩個伶仃說話的意義，便叮嚀人上茶，請逄敦煌坐了。

逄敦煌將茶碗放在一邊，重新打量著陶驤，問道：“我們在奈良見過一麵的，你還記得嗎？我們在孫先生府上打過一個照麵，但是冇有講過話。”

陶驤坐著冇有動，逄敦煌直起家，看著他，說：“陶參謀長，請接管我的謝意。廖將軍對我來講，是父親普通的人。也曾經交代我，不管如何要找到當年相救的人。以是陶參謀長，這份恩德，我必然酬謝。但是我也要聲明，這同伏龍山的兄弟們無關。我小我隨時籌辦以命相抵，不代表我會將他們一併奉上。這一點，請陶參謀長務必清楚。”

“不。”逄敦煌決然道，“知恩不報，豈是大丈夫所為？”

逄敦煌寂靜半晌，才說：“陶參謀長，要掃平伏龍山很輕易，掃平仇恨卻難。澌”

逄敦煌也坐了。

陶驤冇有看那一方手帕。

書房內高高掛起的水晶燈，亮的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