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憶真如無憶處[第1頁/共3頁]

亦爾並不知林瀟幾時返來，不過隨便逛逛，卻不想同他碰了麵。她便有些無話，看了林瀟半晌，才悶著聲音問了聲：“返來了？”

亦爾跟著回了院裡，林瀟的房門關著，她排闥出來。天氣已有些黑，房裡並未點燈，是以甚麼都看不清。亦爾倒是熟諳這裡的，徑走到桌邊點了燈。

林瀟是往城中去的，諸葛忻不知他要去哪，唯有亦步亦趨地跟著。

“那她愛你嗎？”

“諸葛同你說了？”他輕笑了聲，道，“你放心，我冇有悲傷欲絕痛不欲生，也不會傻到尋短見。”

諸葛忻不便再問，唯有沉默。林瀟走去，門口停了兩隻石獅，許是因著年事已久，風侵雨蝕已有了班駁之態。林瀟以手重撫石獅，神采暖和。

她俄然便道：“固然有些趁火打劫的懷疑，但是林瀟，我們結婚吧。”

下午的時候，林瀟欲要出門，諸葛忻二人恐他有事，便要跟著，林瀟也不禁止，一行三人出了堆棧。

入了大門便是長廊，沿著長廊走出另有蜿蜒的九曲迴廊，迴廊那頭便是正廳。廊下有水，因著是與護城河水相通的，縱是此處已人去樓空，廊下賤水倒是還是。三人寂靜走了，這水中本來養著很多錦鯉，當時幾個孩子貪玩，明知錦鯉貴重，仍經常取了魚竿靠著廊邊釣著玩，此時倒是一條也見不著了。

林瀟沉默。亦爾遲疑了一會，複問道：“她……也來了嗎？”

因而這一番擔擱下來，回司令部便已不早。二人入了軍部，欲各自回房，卻於半途遇見了年亦爾。

諸葛忻輕歎，釋道：“她死了。”旁的他便未再多說，向她見了淺禮兀自走了。

“玥兒！”諸葛忻輕斥，唯恐她這話更惹林瀟傷懷。

林瀟輕歎。想來物是人非也不過幾年時候罷了。

“那邊？”

亦爾盯著兩小我的影子看，靠在一起的影子，竟然有種說不出的班配。

三人買了當日回程的火車票返回江西。林瀟還是沉默，二十多個小時的路程，他未置一語。幸虧諸葛忻他們都曉得林瀟心誹謗痛，便也無人擾他。

“為何？”亦爾詰問。

步至正廳，想是世人走時倉猝，廳中傢俱仍留了很多，正堂一張茶案，茶案擺佈各是楠木椅子。五六歲上，他每日上了早課，便來正廳向阿瑪額娘奉茶，阿瑪常會出題考他，他常常便能對答如流，阿瑪為此非常誇獎了幾次。三年前他離家而去，便再未回過林府，卻不知額娘現在好是不好。

“我真戀慕她。”她說。

林瀟並未逗留太久，兜轉著去了西院，西院的三個小院各自掛著牌匾，最外是林奕林泫的秋水閣，當中是嫣兒的銜恨居，最裡方是林瀟的楚天苑。林瀟一一走去，走過銜恨居時腳步有半晌的逗留。站在圓拱形的門外看去，院內植著一株桃樹，如果前些年，每至這個時節樹上便結滿桃果，又吃不了多少，便總熟透了落了滿地，嫣兒為此非常憂煩了一陣。許是嫣兒出嫁後便無人再來打理這一株桃樹，是以樹早枯乾，連葉也再見不著一片，更遑論是果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