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19章 餘生[第2頁/共2頁]

“讓仇怨止於馮越之死，重新收編二十萬駐軍，是如此存亡存亡之際，東陵涅槃重生，反戈一擊的獨一挑選。”

左傾顏動容看著他，天禹山一役，他說得輕描淡寫。可單從成果不難猜到，過程該有多麼慘烈。

左傾顏終究勾唇含笑，聲音軟糯，“這麼誇我？我會高傲的。”

“馮越和忠勇侯已死，幾位統領和二十萬駐軍皆是服從於主將之令，本就無辜。”祁燼額頭抵著她的，說話間，溫熱的鼻息噴灑在她臉上，聲音嘶啞纏綿。

她想說，她不敢，她怕一轉頭，他就像在夢裡一樣，消逝不見……

可固然如此，她整小我如同被抽暇了力量般，靠在他懷裡，久久說不出話來。

左傾顏反手拍開他的手掌，掙紮著起家，卻被祁燼先一步摟緊，轉動不得。

被迫豎起的盔甲，在這一刻轟然碎裂，崩塌，暴露脆弱得不堪一擊的她......

祁燼再也忍不住，將左傾顏骨肉如柴的肩膀扳過來。

可一對上他的眼睛，她哽咽得說不出話。

見她不再掙紮，祁燼又趁熱打鐵解釋了天禹山一役後他被餘墨餵了軟筋散，又說了他收到唐延的信後，趕去天禹山卻與她擦肩而過的各種。

他向來這般傲岸不羈。卻在那樣慘烈的一役中被迫獨活，乃至不得不剃禿頂發，幾近落空統統君王的莊嚴......

左傾顏哭了好久，直到發明祁燼已經急得不知所措時，她才漸漸安靜下來。

祁燼畢竟冇忍住笑，手指垂憐劃過她氣鼓鼓的臉頰，辯白道，“我清楚是在賞識王妃的英姿。”

左傾顏隔著昏黃淚眼，一動不動凝著他，眼睛都不敢多眨，可喉間的酸澀卻一股又一股湧上來。

祁燼抬手抹去她的淚痕。

左傾顏哽聲輕問，“你真不怪我？”

“你也可覺得了東陵百姓和江山社稷，親赴陽城，紆尊降貴，救了仇敵之女，向殛斃你摯愛之人讓步乞降......”

一向背對著他的人，早已哭得不能自已。

祁燼低聲輕笑，抬眼時，神容卻非常嚴厲。

……

祁燼的手掌像平常一樣，一遍遍撫著她的背脊，讓她垂垂不再抽泣。

這是他們瞭解以來，祁燼對她說過最冗長密意的剖明。

“至於天禹山兩萬五千將士，他們的命是我欠下的。我祁燼，自當為東陵的安穩奉獻餘生，用這條命，還他們一個海晏河清的承平亂世。”

左傾顏抿著唇，眼睛腫成核桃，神采極其哀怨委曲，“以是，你就這麼悄悄看我唱大戲是吧？”

那份罪孽，有他們的一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