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凡物偏能動世情(三)[第1頁/共4頁]
“學士的話,韓岡可不敢當。”韓岡也早站起了身,與章惇見禮,笑道:“是呂吉甫要動手,卻把我給拖下水了。”
兩樁案子已經在不知不覺中,變成了新舊兩黨之爭的持續,支撐者和反對者漸次變得涇渭清楚起來。而兩件案子從刑事案變成了政治案,又從政治案變成了黨爭的藉口,到現在,連是非都冇法分清,更不消說判處成果來了。
“對於現在的朝堂,此一事,又何足掛齒?”韓岡嘲笑著。
不比爭奪水力磨坊的地盤,韓岡冇有一點心機承擔——廂軍另有他們的俸祿能夠養家餬口——也有充足的藉口。在軍火監頂用上軌道,節流下來的人力他也能安排安妥。但如果軌道在都城中推行開來,奪去了力工們的衣食,在世人眼中,可就是他無可推委的任務。
章惇就在十天火線才升了翰林學士,腰上繫了條禦仙花帶,而魚袋則照端方不再佩帶,恰是意氣風發的時候:“但我說的但是王子純明天的奏事。”
關於韓岡發起在軍中設立教誨隊,一向爭辯未休。趙頊本有問政軍中將帥的設法,不過給文臣們齊聲給反對了,也隻要到了這類時候,文官們纔會同心合力起來。但文官們將天子的設法頂歸去後,接下來仍然還是爭辯不休,得不出一個成果。
“將作坊遷往城外本身的確冇有甚麼,可如果官方的作坊都開端水力鍛錘,到時候玉昆你如何辦?行事不謹、泄漏奧妙的罪名都會落到你的頭上。”章惇說著都有些痛心疾首起來,韓岡做出事來之前跟他籌議一下,“玉昆你這是授人以柄啊!”
“藏著掖著就能防得住嗎?我令人打造的器物,說是軍國之器,可仿造起來一點也不難,隻要看兩眼差未幾就能明白。”韓岡很冇規矩的拿筷子敲了敲酒杯,“學士住在城東邊,每天應當都要路過觀音院。該當看到那一段汴河的船埠上,有甚麼不對的處所吧?”
“從船埠運到庫房,本來是靠著人力,但現在車放在軌道上,隻要雙手來推就行了,輕鬆得跟冰橇一樣,一人能抵二十人的工,用騾馬則更便利。船埠上搬運的人手起碼能夠減少三分之一。能夠想想能節流下多少野生?有人要賣,當然有人會買。”
韓岡寧肯被天子顧忌,也不肯將本身打扮成一個受害者的模樣——因為他打扮不了。在用著虛真假實的手腕,以板甲、飛船讓世人目瞪口呆以後,他的形象已經肯定下來。足智多謀,謀定後動。如許的才乾之士,如何會看到鬨出亂子纔去忙著處理?如果遵循章惇的話做了,反而添人話柄,還不如一硬到底。
“要說到穩定新法,他如何比得了呂吉甫。”章惇搖點頭,“不說這件事了。倒是玉昆你,這段時候很多事都做岔了。特彆對於打上門來的那幫廂軍,忍一時之氣,纔是最好的應對。”
韓岡歎了口氣,半真半假的說著:“誰能想到那百人會這麼不堪一擊?”
“彆的呂吉甫為了在政事堂中爭一口氣,把小弟弄到風尖浪口之上,也是一樁啊。”韓岡笑道,“學士可不能遺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