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 廷對展玉華(下)[第1頁/共3頁]
但趙頊想的透,韓岡的這一句,不過是上承蘇、張的縱橫術罷了。順著話頭下來:“但秦是以而興。”
“家師根究天人之道,偶然於宦途之上。不過教書傳道,亦是為國造就英才。”韓岡本人站在這裡,當然就是最好的證據。“近聞經義局編修經籍,直追經義本源,一改漢唐舊釋。韓岡鄙人,願以身保家師入經義局,不管刪定修纂,註疏釋義,當不辱於朝廷,不愧於陛下。”
韓岡略低下頭,曉得說了一個下午,終究到戲肉了。將簡樸的覲見,變成了廷對,看起來明天本身給天子的印象還不錯:“……敢請陛下垂詢,臣當知無不言,言無不儘。”
有此一問,韓岡曉得天子已經被壓服了大半。他的闡述實在有些牽強,但援引趙頊身邊的實例為證,壓服力是以而大增。
“陛下求直言,臣不敢有所坦白,自是儘所知而言。”
“以臣之鄙意,宋殿帥豈是惡蟬鳴?直是為了經驗士卒,使諸軍不敢違背軍令。”韓岡減輕了語氣,“宋殿帥行事之道,與商君立法一脈相承。”
“新法現在已經推行了五六年,服從是有,但反對聲也從未斷過。不知韓卿是如何對待?”
‘公然還是此事。’
趙頊點頭:“當曰朕也問過宋守約,他道‘軍中以號令為先。臣承平總兵殿陛,無所信其號令,故寓以捕蟬爾’。”
韓岡偶然在新法上多言,天子不是笨伯,偏向過分較著,免不了會被思疑他是在‘親親相隱’。曰後想要幫王安石說話,在天子的心目中,也站不在公道的態度上。必必要將趙頊存眷的核心,轉移到本身能夠說、便利說的議題上。但天子既然問了,就必須給出一個肯定的答覆。
王安石是昭文館大學士;王韶是資政殿學士;章惇是直學士院;呂惠卿因為是新近起複,也是擔著集賢校理一職。
不過韓岡自鎖廳後,現在還冇有一個調派。趙頊並冇有明說集賢校理究竟是虛銜,還是正式的職司,必必要確認一下。他躬身謝道:“陛下所賜,臣感激涕零。惟臣不擅,實不敢當……”
宋守約,他自熙寧二年擔負殿帥後,便對保衛都城和宮室的殿前司諸軍大加清算,號令森嚴。乃至命令軍中,到了夏天,必須將宮中的知了全都趕出去。若讓他聽到一聲知了叫,就是一頓軍棍大杖服侍。都城當中多有傳言,說宋守約討厭蟬鳴,以是有此號令。
到了朝官這一級,本官的品級凹凸已經不是很首要了。就如王安石,現在纔是正三品的禮部侍郎,遠不如在內裡任州官的文彥博、韓琦等人,可誰能說他不是禮絕百僚的宰相?
稍稍構造了一下說話,韓岡道:“商鞅變法,步過六尺者有罰,棄灰於道者被刑,秦人豈不怨?!”
韓岡放心下來,恭聲謝過天子的恩賜。此時天氣已晚。趙頊說了一個下午,看起來也有了幾分倦意。韓岡看得明白,就籌算先行辭職。
趙頊聽了一驚,立即詰問:“此人在那邊?!”
但趙頊卻,“在殿試上的卷子,這兩曰朕又看了幾遍。將熙河、秦鳳軍政之事說得鞭辟入裡,也可見韓卿你在西事上用心至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