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招供[第2頁/共3頁]

小德子低頭沉默。像是承認又像是兩邊掙紮。

置放書硯瓶畫的案幾正中，擺著一座精美的琺琅彩西洋鐘，在極靜的西暖閣內，收回有節拍的嘀嗒聲。載湉來回踱步，像是有些心急。我端來新沏好的碧螺春擱在書案上：“萬歲爺先靜下心喝口茶吧。”

載湉見狀，更是怒不成遏：“給朕打，狠狠的打！！”

載湉清咳一聲，嘴角勾起一絲得逞的含笑：“把這兩個狗主子壓去慎刑司行刑，直打到他們供以為止！”

我抿嘴一笑，底下眼瞼：“雕蟲小技罷了，哪值得萬歲爺廖讚？”他開朗一笑，坐在了交椅上品了一口茶，視野再次定格在我的臉上，半開打趣的說：“看來叫你做個奉茶宮女還真是屈才了。”

幾個寺人見他行跡可疑，就混裝成采辦的平頭百姓緊跟著他。

載湉看向我，深思半晌衝小順子道：“按媛琪說的去做，彆叫那幫人打草驚蛇。”

“主子說！是...是五百兩？不不不，是二百兩....”這回終究說了句大實話，我悄悄籲了一口氣。隻聽他又說：“小德公公又去了桂公府上，給桂公爺一千兩.....”

我和小寺人忙回身屈膝：“萬歲爺。”

我紅著臉羞赧一笑：“纔不會，我天生就是做宮女的命。”話一出口，又覺不當，心底似有一個聲音在諷刺：你媛琪不做宮女莫非還想做嬪妃嗎？我嚇了一跳，臉上的炙燙從耳根伸展到了脖頸。

“猖獗！竟然揹著朕乾這等無恥的活動！濟爾哈格，朕命你再去一趟桂公府，把副都統桂祥押來審判！”他氣憤到一發不成清算，竟然忘了事前商奉迎的對策。

過了中午，我翹首站在養心門前威武赫赫的鎏金獅旁，盼望著小順子的身影。此時驕陽似火，毒日曬的腦仁昏疼，乾脆便不顧形象的拿著錦帕，胡亂擦拭著脖頸裡黏濡濡的汗水。

小德子莫非和他勾搭？

“你們倆在哪念唸叨叨，說甚麼呢？”載湉負手從竹簾內走了出來。

那小寺人來不及喘氣，忙說：“女人猜的還真準！小德子包好幾條劣等的楠木就大模大樣的走了出來，好傢夥，還是一副做賊心虛的慫樣，明眼這麼一瞧就曉得冇乾甚麼功德兒！”

“到底是多少？若不照實招來，朕就挑斷你的筋骨！！”載湉當然曉得他是在亂來人。

“主子...主子先退下了。”終究此次對話以我的狼狽逃離告一段落。

我忙屈膝，緩緩提示：“萬歲爺息怒，主子去給您沏壺茶來。”他這才稍稍安靜了下來，乜眼看著小德子，冷聲詰責：“小德子，他說的是否失實啊？”

我站在一旁心中自顧想：這一冇人證二冇物證，如冒然把他抓返來詰責，他和那采購匠一口咬定抵死不認如何辦？想時，嘴一禿嚕便說了出來：“如許冇憑冇證他是不會承認的，依我看先按兵不動，等他們一露餡，想抵賴也冇有效了。”

“如何樣？逮著小德子了嗎？”

載湉自下台階，微眯著雙眼，半是猜疑半是探聽：“是不是那狗主子又節外生枝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