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 今日欲為中國謀最有益最重要的事情，當從何下手[第1頁/共5頁]

"他們用機器印書，一天印多少張？"曾國藩問王韜。

"啊！這麼多！"趙烈文悄悄地叫了一聲。

"也是混口飯吃罷了。"墨海書館是英國布羽士麥都思在上海創辦的一家印書鋪，當時讀書人都不屑於與洋人打交道，王韜說的是實話。但聽曾國藩一獎飾，又歡暢得很，便將墨海書館的環境，向曾國藩簡樸地稟報了一番。

"一天可印七八千張。"

"此人雖不護細行，但究竟有點薄名，又懂洋文，本可留下他做點事。但他恰好不循分，野心不小，思惟怪誕，這類人留在我身邊，是一個大隱患。兩江總督幕府不能有如許的僚屬。"曾國藩將端起的茶杯放下，他實在並冇有喝。

王韜字紫詮，江蘇吳縣人，秀纔出身。二十歲時隨父到上海，掉隊入英國布羽士辦的墨海書館，在館中前後達十三年之久。王韜中西學問俱精，思惟通達，也頗放蕩不羈，曾上書承平軍，勸其緩攻上海而強奪安慶。有彆史記錄，王韜曾勸曾氏接收韓信的經驗，將湘軍置於清朝廷與承平軍以外，成為鼎足而立的第三種軍事力量。

"總督大人息怒，我是個販子，與長毛做過買賣，怕大人加罪於我。"容閎一口廣東官話說得不諳練，他成心放慢點，好讓人聽懂。

"據李壬叔說，此人聰明非常，中文洋文都很好，但生性放蕩，喜尋花問柳，是個唐伯虎、祝枝山式的人。"

"我三番兩次叫人，並且叫你的朋友寫信請你來，我莫非會加罪於你嗎？我曉得你曾向長毛上過書，你的那份上書我已看過，我不以為你是串連長毛，倒感覺有愛國之心。我明白奉告你，你給長毛建議的七條，除以《聖經》為主課這一條外，其他六條我都能接管。"容閎大為驚奇。兩年前，他和兩個美國布羽士一起到承平天國考查，在姑蘇、常州等地，他親目睹承平軍軍紀好，群眾安居樂業，對承平天國的印象是好的。一進天京，與承平天國的初級官員打仗扳談後，他絕望了。他發覺那些天國要員們一個個看法陳腐，見地鄙陋，且爭權奪利，結黨營私，容閎鑒定這批人成不了事。此中稍有點腦筋的是乾王洪仁玕。容閎在香港時就熟諳他，算是天國最高帶領層中最有新思惟的人了。容閎向他提出七點建議：1、組建傑出軍隊，2、辦武備書院，3、建水兵黌舍，4、建人才當局，5、創辦銀行，6、以《聖經》為主課，7、設立各種實業黌舍。這七點建議，乾王未給他任何明白答覆，卻送給他一個黃緞小承擔。容閎翻開一看，是一顆四寸長、一寸寬的印，上刻"承平天國衛天義容閎"九個字。容閎對此哭笑不得，便把印還是包好，放在客房裡，悄悄分開了天京。今後，他在江西、安徽一帶做茶葉買賣，不管是官方還是承平天國，隻要有買賣他就做。李善蘭、華蘅芳、徐壽早聞其名，多次向曾國藩保舉。一向到第三封信上，容閎感其誠，遂來拜訪。他未曾推測，這個號稱理學名臣的兩江總督，對本身這套從西方搬來的假想竟然附和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