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一 重踏奔喪之路[第2頁/共7頁]
從鹹豐二年十仲春出山以來,五年疇昔了,此中的艱钜辛苦,屈辱創傷之多,正如麵前的錦江水一樣,傾不完、吐不儘。錦江水尚能夠向大家間傾訴,本身肚子裡這一腔苦水,向誰去傾訴呢?--"豪傑打脫牙和血吞",他也不肯向彆人傾訴。望著不見一隻航船的枯淺的錦江,他眼中呈現了水麵安靜的湘江和波瀾起伏的長江。這兩條曾被他密意吟詠過的江河,差點兒淹冇了他的軀體。兩次投江,熱誠難洗,多少年後都將成為子孫後代的笑柄。滿腔熱血、一顆忠心為了光複皇上的江山,保衛孔孟名教的莊嚴,卻落得個皇上猜忌,處所架空、四周碰鼻、八方齟齬,幾陷於通國不容的地步。這幾年除了痛苦,獲得了甚麼呢?論官職,還是隻是個侍郎。江忠源帶勇,從代理知縣升到了巡撫。胡林翼帶勇,也從道員升到了巡撫。這倒也罷了。另有很多像陶恩培、文俊、耆齡一類人,心腸又壞,才質又庸劣,也一個個加官晉爵,手握重權。天下事真是太不公允了。但是,想想本身,他又不由點頭感喟。論功績,武昌、漢陽、蘄州、田鎮,光複了又喪失,最後還是彆人再奪回的。來江西兩年多,九江、湖口至今未下,長毛仍節製七府四十餘州縣,有何功績可言!莫非說長毛不能滅,大清不能興嗎?莫非說此生就隻配做一個墨客,不能做李泌、裴度嗎?
"笑過以後,陸元烺說:'德大人要想帶如夫人回盛京納福亦不難。'德音杭布忙問:'陸大人有何法教我?定當重謝。'陸元烺抬高聲音說:'皇上要你來看著曾侍郎,曾侍郎不再辛苦了,你的差使不就完了嗎?''恰是的。但阿誰姓曾的倔強得很,任是如何打敗仗,如何碰鼻,也是死不轉頭。他如何肯離虎帳?''曾侍郎本身當然不會分開,他親手建立的軍隊,他肯拱手讓給彆人?若皇上不要他在虎帳了,他還待得住嗎?'這話像是提示了德音杭布。略停一會,他說:'各位大人供應點質料,我給皇上上個摺子,話說得重點,讓皇上撤了他的督辦軍務的職,我便感激各位不儘。"曾國藩聽到這裡,臉皮繃得緊緊的,內心罵道:這個禍國殃民的德音杭布,不吝拿皇上的江山來換他小我的吃苦,真正光榮可愛至極!口裡卻不動聲色地問:"他們都編派些甚麼?"蔣益澧說:"我豎起耳朵聽,聞聲他們在杯筷當中湊瞭如許幾條:一是放縱部下奸虐擄搶,舉了鮑超一軍攻陷靖安為例。一是收羅一批痞子地痞惡棍辦厘局,公開賣官鬻爵,舉了夏鎮、呂倫為例。"曾國藩心撲通撲通地跳:這兩個例子都捱得上邊,真的讓皇上曉得,罷免查辦是完整能夠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