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刮目相待[第1頁/共3頁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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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還是他印象中阿誰幼弱的長安君麼？這還是趙穆口中不識大抵，遲誤國事的膏腴公子麼？這是他本身所想，還是誰教他的？

“士彆三日，當刮目相待，說得好啊！”

將明月高低重新打量了一番後，觸龍忽而笑道：

“光陰不饒人啊，現在，吾等都老了。”觸龍感慨不已。

深衣墜地，素袍蟬裳，麵如美玉，弱冠明眸，恰是觸龍印象裡的阿誰三歲還冇斷奶的“不肖膏腴之子”長安君！

“有勞宦者令了，老朽也冇甚麼大事，隻是擔憂太後貴體，好久不見，乘著這把老骨頭還能動，便入宮來看望看望，太後不嫌棄我多事就好。”

這是弦高犒師的故事，固然鄭國一百多年前就被韓國滅了，但這個事蹟卻傳播至今，觸龍身為博學的左師，天然也清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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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人並肩而上，觸龍像個平常白叟，法度低調而安閒，髯毛後帶著馴良的笑，不但朝繆賢行禮，還對那些向他見禮的宮中寺人一一點頭請安。

一朝天子一朝臣，這個事理，觸龍最明白不過，但聽繆賢說來，卻不免有兔死狐悲的悲慘之感，不由動容：“宦者令……”

言罷，明月正色，以一個十五歲少年不該有的嚴厲語氣說道：“現在小子想要為國分憂，去齊國為質，左師公卻問我為甚麼要去，豈不也將我當外人了？莫非小子不是趙氏後輩麼？莫非小子不是趙國人麼？為君者庇佑萬命，為臣者儘忠報國，為封君者守土有責。我乃趙之封君，趙國有難，在需求我時，我不挺身而出，莫非還要乾看著不成？”

一席話從少年口中說出，擲地有聲，說得去勢的繆賢都熱血沸騰，說得觸龍目露驚奇。

誘之以利，曉之以理，動之以情，脅之以威，授之以漁……

“若趙穆所言是真的，長安君當是一個錦衣玉食慣了的膏粱之子，仗著太後寵嬖，遲誤國事……”

“長安君啊，你何時變得如何知理能言？”

“為甚麼？”

明月靠近了幾步，來到觸龍身邊，主動攙住了他，淩晨的陽光下，隻要一些淡黃色絨毛的嘴唇微動。

第一印象害死人，麵對長安君，觸龍也冇甚麼好態度，隻是不鹹不淡地回禮道：“老臣是來覲見太後的，未曾想卻趕上了長安君。”

一板一眼地行完禮後，明月抬開端，對觸龍道：“小子趙光，見過左師公！”

內心把昨日胡亂編排長安君的小人趙穆狠狠罵了一通，觸龍慎重其事地朝明月行了一禮，又道：“既然長安君已下決計，要去齊國為質，本身與太後明言便是，何必……”

……

作為三朝老臣，觸龍有在趙王宮內也不必下車上馬的特權，直到鳳台下，他才鑽出馬車，眯著眼看了看東方緩緩升起的太陽，這才拄著趙惠文王賜他的鳩杖，沿著門路緩緩向上攀爬。

明月笑了笑，說道：“我傳聞過一個春秋時候的故事，鄭國的商賈弦高在外經商，途中碰到秦國軍隊，當他得知秦軍要去攻擊鄭國時，便一麵派人返國陳述敵情，一麵假裝成鄭國的使節，以十二頭牛作為禮品，犒勞秦軍。秦軍覺得鄭國已經曉得偷襲之事，隻好班師返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