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2章 祭酒[第1頁/共4頁]
這時候,又有鄒奭的侍從照顧食盒、銅酒壺上來布食,鄒奭對荀況說道:“祭酒,回到學宮,你我又要被各種俗事叨擾,不如在此用饗閒談半晌,何如?”
荀子點頭:“我雖在路上,卻也有所耳聞,長安君已入齊為質,齊軍助趙,秦國想來也要退兵……”貳心中一動:“莫非公孫龍常去拜見的公子,便是長安君?”
荀況偏過甚,聽著近處申池係水邊的陣陣蟲鳴,看著遠處學宮修建那草長得老長的屋頂,笑道:“三月初我走時,東風正盛,學宮四周到處是竹鳶,現在卻已入夏,越來越熱了。”
亭中的中年人也放下了竹簡,站起家來,笑著迎了疇昔。卻見那人是一名麵相慈睦的五旬父老,他行走時有黃老道風的蕭灑,對中年人行禮時有幾分儒家所謂的君子正氣,可說話時,卻又有點名法之士的鬆散。
鄒奭則道:“有些事世人知之甚少,但有些事卻人儘皆知!祭酒不在臨淄時,長安君已是名聲大噪!”
鄒奭這才細心打量了李斯一番,卻見他固然穿戴粗糙,但眼裡卻透著一股機警,另有幾分熱忱,隻是嘴裡說的雅言還異化著一些楚國上蔡方言……
二人一席話,聽得那跟在荀況前麵青年人麵前一亮,本來此人就是在稷放學宮久負盛名,雜采陰陽家鄒衍和黃老學說,自成一派的鄒奭!
荀況道:“莫非是魏公子牟?”
鄒奭說道:“公孫龍到臨淄已一月,帶著三兩個弟子住在申池旁一座小院,整天閉門不出,尚未與人詰難,哪怕是有人找上門去,他也回絕辯論,說本身正在學習求索,冇有閒暇與人辯難……”
針對最熱點的形名之辯,荀子也寫了一篇《正名篇》,提出本身的觀點。他以為刑名從商,爵名從周,文名從《禮》,正名是為了辯實,辯實是為了行大道、通弘願,具有明白的政治目標,該當由官方同一製定形名乾係,而不是靠一些名家辯士胡說八道,攪亂邏輯。
荀況皺眉,固然他與公孫龍同為趙國人,也是二三十年的老瞭解了,但二人實在談不上和睦,其一是脾氣分歧,公孫龍的抵賴和荀子一貫鬆散的治學態度背道而馳。
鄒奭便點頭道:“李斯,能拜祭酒為師,這是你的幸事啊。如果說吾等稷下先生的學問是這小小係水,那荀子的學問,就是濤濤大江大河啊!”
“然也!”
鄒奭哈哈大笑:“孔子尚且被兩小兒辯日難倒,更何況公孫龍?”
“我聽在趙國的朋友來信說,這長安君可不是普通的膏腴公子,他宣稱苟利國度存亡以,豈因禍福避趨之,決然入齊為質。而就在赴齊之前,長安君還在邯鄲平原君府邸與公孫龍駁辯,二人戰了個平局”
冇多會,吱吱呀呀,一輛遠道而來的馬車過了係水橋,在亭邊停了下來,一名十八九歲的布衣青年搶著下來,躬著身子,畢恭畢敬地攙扶車上那人落腳。
荀況一愣:“這倒是奇了,公孫龍竟然回絕辯難?”
“年初聽聞我那朋友亡於楚國上蔡,我前去奔喪,為他主持葬禮,喪事辦完後,恰好他有一在本地做小吏的侄兒聰明,且一心肄業,隻恨本地貧乏詩書,我便收他為徒,帶來稷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