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二章 難捱[第1頁/共3頁]

“太子仁慈。”徐氏本來姣好的臉已經瘦地凸出了顴骨，她也不曉得聽出來了冇有，隻喃喃道。

但是就這一點微不敷道的光芒，都刺得徐氏眼睛痛。

“您是如何曉得的，”張賡驚奇道：“這但是皇家的事情。”

“國子監的風波已經壓下去了，”燕王想到這群太門生的口誅筆伐，威武的臉上泄出一絲難以袒護的肝火，道：“李彧、趙全德竟然是最潔淨的，隻抹平了賬麵的190萬石官糧，反而是應天府、姑蘇府，侵貪最多，真是伸出臉來讓人打！”

一個侍衛從殿後繞出去，悄悄在跪在殿中的燕王朱棣耳邊說了幾句，燕王的眼裡終究褪去了倦怠和驚憂，暴露一絲開釋的神采來。

但是朱棣養的家臣侍衛也不是白用飯的，享殿也不是等閒是誰都能出去的，徐氏終究藉著祭奠收回悲鳴，並且哭地不能自已。

“我剛得了動靜，我們今冬便能夠歸去了，”燕霸道：“太子大兄求了情，父皇有結案的意義。”

而此時中都鳳陽的皇陵享殿中，也有一場一樣的對話。

“燕王妃的父親，是中山王徐達啊，”糧長沉吟道：“徐達剛死不到月餘，郭桓案就牽涉出北平高低官吏，燕王妃乃至來不及給父親奔喪，就被髮配到中都，等一年疇昔，連含殮最後一眼都看不到，日日哀泣，傳聞已經不成人形了。”

徐氏無神的眼睛隻盯著香盆裡遊飛的灰絮，這個空蕩蕩的享殿中，除了滿眼的紅色，就剩上麵前火盆中閃動的暗紅色光芒了。

“真是不幸，”張賡道：“天家情薄啊。”

以後這對伉儷相對而坐，侍衛有眼色地多加了兩個火盆端了上來，就和侍女躬身退下了。

提到兩個被周王朱橚帶走的孩子，徐氏的眼裡終究有了點活力，道：“高熾的腿如何樣了，高煦有冇有混鬨？”

“你大哥應當無虞了，”糧長道：“這是千萬幸了，去禦前陳情的人是宋訥。”

朱棣覺得這事天子腹內有成算，冇想到中山王徐達仲春底一歸天，三月初就爆出了郭桓案，恰好三大正犯除了郭桓，剩下兩個李彧、趙全德，全都是洪武十四年跟從徐達去北平的，仗打了三年，他們就管了三年的糧草！

“哭吧，”看到徐氏趴在地上的孱羸身軀，朱棣閉上了眼睛：“今後另有更難捱的，我們一家人，向來冇有歡樂的日子過。”

“酹酒的時候到了。”徐氏隻道了一句，侍女將蒲墊放在她腳下，燕王和徐氏就拈香奠酒，又各撐著拜了四拜。

“郭桓案牽涉地太多，”糧長道：“這案子爆出來以後，連鎮守北平的燕王都快馬馳京請罪，傳聞天子冇說甚麼，燕王卻自請去鳳陽守陵，現在將近一年了，天子就像不記得這個兒子普通，其他去中都祭祖的藩王都歸去了，隻剩燕王一家子還不敢歸去，特彆是燕王妃——”

“是一個叫金文徵的助教，”張賡道：“夥同吏部尚書餘熂，要國子監祭酒宋訥致仕，還要朝廷徹查北平貪腐案，言辭鑿鑿說北平一個省的最高長官和京師戶部勾搭，背後冇有人教唆是不成能的。他們鬨了好大一場，傳聞不但要把北人趕出國子監，還要斷了北人的科舉之路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