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6章 草色蕪[第1頁/共2頁]
“哦?”薛允衡淡聲道,一麵卻不耐煩地扯了扯衣袖,似是被阿堵抓得有些不舒暢,口中卻還是持續問道:“那依你之見,這割皮之舉,所為何來?”
過了一會,薛允衡方壓了壓眉峰,沉聲道:“公然是他。”語聲若歎,又像是含了幾分鬱結。
他的語聲極低,但是,這降落的話語卻像是投石入水,薛氏兄弟同時麵色微沉。
這鄒承尉乃是獨個兒埋進土裡的,身外連個草蓆都冇裹,故這屍身纔會損毀得如此嚴峻,如果再晚來些光陰,隻怕這鄒承尉的骨頭都要被野狗叨去了。
阿堵殷勤地幾步上前翻開車簾,薛允衡抬腳上車,側眸看了看端坐車中看書的薛允衍,唇角輕勾:“如何這麼早便返來了?不耐煩看人埋屍?”(未完待續。)
薛允衍淺墨色的長眉往中間聚了聚,沉吟了一會,問段馬道:“可有受刑陳跡?”
阿堵裹緊了身上衣物,又冷又怕,渾身顫栗。
段馬道:“有,後背有鞭傷,傷痕尚新,十指指骨俱斷,指甲也被人拔去了,看斷骨與傷痕,應是近4、五日的事。彆的,屍身胸腹處的皮膚整塊都不見了,上頭還殘留著些許藥泥,應是被人割了去,那切割之人伎倆陌生,切麵極不平整。”
段馬躬了躬身,啞聲道:“是被人絞殺的。喉骨多處斷裂,咽喉處有淤血,頸項內部有一線交叉的癜斑,應是有人持繩索將之勒斃。”
薛允衡立在一旁看了半晌,視野微轉,卻見薛允衍本來站著的處所,已然冇了人影。
約莫一炷香以後,段馬終究從那具腐屍上抬開端來,慘白的臉頰上現出幾分倦怠之色,向著薛允衍點了點頭,嘶聲道:“好了。”
比起薛允衍那等冷得人發僵的郎君,或是段馬這類渾身都披髮著腐屍味道的人,總愛與小廝吵架的薛允衡,現在顯得格外的親熱馴良,讓人從心底裡情願靠近。
“洗一洗罷。”薛允衡淡笑著道,視野掃過段馬,向阿誰拿水的侍衛點了點頭。
“此人應當便是鄒益壽鄒丞尉。”段馬語速不快,語氣卻很篤定:“據我所知,鄒丞尉少年時曾自房頂落下,左小腿處接過一次骨,左上臂處亦留下一道極深的疤痕,此屍身上兩處皆中,應當無錯。”
段馬躬了躬身,沙啞的聲音裡可貴地帶了一分遊移:“侍郎恕罪,仆並不知。”
段馬打仗過無數屍身,如果連他都說不出個以是然來,則其彆人就更說不上來了。
他的語氣像是有些遺憾似的,一麵說著,一麵那手指便不自發地動了幾下。
他語聲平平,提及這些便如提及明天吃了甚麼一樣,神采非常淡定,而阿堵卻被這話嚇得臉又白了,抓著薛允衡衣袖的手止不住地抖著,深深地感覺,如此比較起來,還是他們家郎君好,就算人吝嗇了點,起碼不會動不動就把人嚇個半死。
何鷹應諾一聲,叮嚀幾個侍衛拿了鐵鏟去前頭挖棺木,又叫人將鄒承尉的屍身也抬去了前頭。
薛允衡點了點頭,歎了一口氣:“埋了罷。”
那侍衛便將水囊傾斜了過來,淨水“嘩啦啦”滴下,在半空中構成了一股透明的水注。